土桥一次是在与潍县失去联系且接到两路军马受阻的消息后判断潍县已然失守,他立即向冈村宁茨作了汇报,冈村立即令第三飞行集团驻青岛的战队派出两个中队前往潍县作战。
这飞机在空中一编队西行,情报人员立即发出了情况,稍作研判,吴子民就很容易得出日机的目的地是潍县的结论。
陈雷与高兴初走出指挥部时,李明扬已指挥部队拉响了防空警报,一些人组织居民疏散,其余人则忙碌而有序地做着防空的准备。不一会儿,一股股浓烟从潍县城内外各处冉冉而起,很快在空中结成一团巨大的黑云,将潍县笼罩其中,浓烟之中,毛远率领炮团快速离去,而许多战士则给一个个气球灌气,又有不少人在抓鸽子和鸟雀。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高兴初奇怪地问。
“呆会儿就知道了。”陈雷笑笑。
这时汪策跑来:“报告旅座,在鬼子仓库中发现四挺高射机枪,是否投入使用?”
“嗯,哈哈,老子刚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周虎,你带警卫七连,把这四挺高机拉到城外建立阵地,呆会儿给鬼子一个惊喜。”
“是”周虎高兴地带队去了。
经过五十来分钟的飞行,鬼子第一飞行中队飞临潍县上空,中队长桥本上尉傻眼了,下面滚滚浓烟,哪里看得见县城的影子,“八嘎!狡猾有支那人。”桥本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各机注意,烟幕太密,高度下降,低空轰炸,全队重新编队,单列式低空入场。”他可不敢搞什么双机编队或三队编队什么的,那样的话,在烟幕中很容易激情拥吻,结局就悲摧了。
桥本一马当先,机头一按,钻进了烟幕,呵,这高度一降,目标渐渐看得见了,虽然还有些模糊,但大致轮廓还是清楚的。“哟西,支那人,瞧瞧大日本空中勇士的厉害。”桥本的嘴角泛出狞笑,一蹬舵便向城中扑去。后面的敌机也循着尾焰,一架一架怪叫着俯冲了进来,但突然,从几个方向窜起三道火链,在鬼子的飞机航向上汇成一道弹幕,桥本的飞机较快,嗖地过去了,可第二架刚才撞了上去,“轰”凌空爆炸了。跟着赵全指挥的由重机枪组成的三角防空火力也响了起来,这次将鬼子的另一架打得冒黑烟。
“八嘎,支那人有防空火力。”桥本着急了,“各机快快投弹拉起,各机快投弹拉起。”鬼子的飞机一遇攻击,队形开始散乱,各自打开机腹,把炸弹投了下去,至于炸到哪里,那就不管了。可是桥本的通话器里,各鬼子飞行员的声音嘈杂一片。“八嘎,我的发动机卷入了异物,停机了。”“八嘎,有飞鸟,飞鸟撞进了我的引擎。”“八嘎,我的引擎也停了。”“啊,岗田君!”“轰”两架手忙脚乱的飞机在烟雾中撞到位一起。
“我们中埋伏了,快拉起来,飞出去。”桥本大叫。可还是有飞机大叫引擎停机,有人喊“我要坠落了”
烟雾中,炸弹爆炸声,机枪声,飞机坠毁声,呼啸声,响成一片,等桥本冲出浓烟区时,他悲哀地发现,他的中队只剩下四架飞机了。“八嘎牙鲁”桥本气疯了,就这么一会儿,他的中队就损失了八架飞机。气急败坏的桥本在烟雾区上空盘旋,但再也没勇气钻进去了,这时空中马达声传来,是第二中队飞到。通话器里传来第二中队长饭村的声音:“桥本君,你们任务完成了?”“饭村君,支那人太狡猾,他们放有烟雾,我们根本看不清目标。”“那为什么不低空轰炸?”“不,不能进去,支那人有防空炮火,还有其他埋伏,我有八架飞机都没有出来。”“什么?我不信。”“饭村君,不能进去。啊快看!”
饭村根本不相信懦弱无能的支那人还能把他的飞机怎么样,翅膀一摇,便带头钻入了烟雾,后面的飞机也要进去时,却见有东西烟雾里飞着飘了出来,“什么东西,啊,是飞鸟,是气球!”快躲开,可毕竟来得意外,还是有几架飞机因那强大的漩涡气流将气球吸了进去,接着发动机发出一阵牙痛的声音,飞机很快在空中摇晃起来。“八嘎,我飞不起来了。我要坠毁了。”惊恐的声音再次响起。
通话器传来饭村的声音:“八嘎!啊!”桥本急了,大叫,“饭村君,饭村君,快快回答,快快回答。”可回答他的只是沙沙的声音。桥本心慌了:“所有飞机听我指挥,把炸弹扔掉,快快返航,把炸弹扔掉,快快返航。”剩下的十三架敌机拼命拉升,躲开气球,然后在高空匆匆的将航弹扔下,飞快地逃跑了。
这前前后后两个多小时,敌机去后,地面灭了烟源,大地渐渐清晰,鬼子的轰炸虽然没有炸到他们的预定目标比如仓库,司令部军营等,但也对县城带来极大的伤害,许多房屋被炸毁,正在毕毕剥剥地燃烧,军民死伤也不少,到处传来失去亲人的哭声。
陈雷命令:“各部立即组织灭火救人,林汉带警八连维护治安,注意敌人搞破坏。”不久,邢锐带部队也赶了回来,各部都投入到救援行动中去,到了傍晚,大火基本扑灭,人员伤亡也统计上来了,军民共死亡十六人,伤四十八人,高射机枪有一挺被炸毁,陈雷的警卫员周虎也光荣牺牲。鬼子被打下的十三架飞机中,有五架直接被打爆和坠毁成零件,有四架栽倒白浪河中,有四架迫降在城外田地里,抓获了鬼子飞行员五人,另发现六具鬼子尸体。
“全面搜索,绝不能让一个鬼子跑掉。”陈雷大叫,这牺牲倒是不大,可自己的贴身警卫员给折了一个,他心中那个气呀,不知道咋出。
可后来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兴许是和打爆的飞机一同成碎片了。
桥本回去之后汇报的情况,把青岛的济南的北京的鬼子头头都整得目瞪口呆,小小的潍县就损失了十三架飞机!这太不可思议了!然而冈村宁茨和土桥一次都没辙了,他们一时抽不出兵力,只好令山东各部收缩,守住防线,待华北和华中方面军的战事一结束,再整兵来收拾这个该死的独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