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野冢主动向佐藤请命,带领部队来讨伐独立旅,这当然有他的小算盘,他知道老丈人家的后山洞藏着许多财宝,哪能让其他人给抢了去的。他把苏铁头放在明处,意图来个调虎离山,自己带着队伍却从另一面向王家庄扑来。
野冢以为自己是奇兵一支,可以起到暗中袭击的效果,的确,这一路行来,安全无比,没有受到任何的骚扰。哪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三岔口东北十八里的地方,有一道盛宴等着他。这地方名字不咋地,就叫乱石沟,两山是榛榛莽莽,沟底是不知哪个年代大暴雨或是地震坠下的石头,大如小丘,小如磨盘,一条坎坷不平的土马路艰难的穿行在乱石间。
上午时分,野冢部队刚过蔡家村,就听得东南十里外传来激烈的枪声,“哟西,支那土匪与独立旅打起来。”摸着仁丹胡子,野冢中佐得意地说,“勇士们,支那军正在与凤凰山交战,王庄一定空虚,全军跑步前进,拿下王庄,自由行动。”
自由行动就是烧杀淫掠的意思,这让所有鬼子无比的兴奋,前面骑兵搜索小队不停的传回来安全信号,使得全队鬼子放下最后的防犯之心,他们嫌王宝山的伪军行走太慢,就将其放在最后,一众鬼子赶生赶死般地向目的地跑来。
其实,鬼子的骑兵搜索小队也是负责的,一路行来,不停的向路两边开枪进行火力侦查,或者纵马跑上高处了望,没有异常,没有异常,从临朐出来行进了五六十里,反复着这一信号,最后自然有些懈怠,特别是知道支那军正与土匪交战时,他们的警惕心再次下降。
乱石沟坡陡石多,鬼子的马匹跑不上去,在他们一顿乱枪进行火力侦查时,看到不时有野鸟飞起或野兔窜出,这足以证明其安全性,有人伏着的话这些东西不早跑了吗?但偏偏他们遇到陈雷这个妖孽,这种抓几只野鸡或野免放在阵地上见到鬼子侦查时就放出去的行为已很熟悉了。
看到鬼子骑兵在向后面发出安全信号后继续向前跑了,远处的陈雷向李明扬道:“传我命令,鬼子即将入围,各部准备战斗。”李明扬摇了电话,对着话筒唿唿唿地吹了三下。
似一阵山风吹过,乱石沟两边的山坡上,无数的小树丛草堆微微地动了动。靠近沟地的数处大石底下,一双双眼睛瞪了起来,一双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攥着的绳头。
约摸半小时后,鬼子进沟了,马路上,排成四列的鬼子跑着整齐的步子,在山沟中反复的回荡,与山风拂过树梢的声音相和,形成一曲优美的合奏曲。山坡上,有野鸡在咕咕咕地叫,也有山雀在翻飞,一切都那么详和和自然。只有驮着炮筒子和炮架子以及弹药箱的骡马不时发出的响鼻声和碰撞声才有几丝的不**。
鬼子伪军八百多人绵延的一公里多,当最后一名跑得扯风箱的伪军从口袋沿过去后,负责封底子的四团团长王珂抬手打出了三发红色信号弹。
秋高气爽,天很蓝,当那三发红色的子弹在空中划出妖艳的轨迹时,野冢的鬼子伪军竟有几分不知所措。但跟着巨烈的爆炸声告诉他,这原生态的旅行结束了。沟底石头缝儿里的战士拉响了地雷!特制的土地雷总在鬼子驮炮骡马和重机枪队列经过进拉响,骡马、抬重机枪的鬼子和各种零件混着土石漫天飞舞,这爆炸的声音未歇,两面山坡上各种枪声响了起来。“突突突”是重机枪的声音,“哒哒哒”是轻机枪的声音,“咣当!”是榴弹出膛的声音,叭叭,是步枪的声音,“啾儿,啾儿”是子弹在空中飞行的声音,“蓬”,奶奶的,咋还有鸟铳的声音!而回应的则是敌人的惨叫和鬼嚎。
野冢是被气浪掀翻在路旁边去的,这家伙命大,地雷爆炸时他刚到边沿,凶猛的冲击力将他重重地撞在路坎上,立马有他的卫兵过去护住了。几分钟的混乱过去,鬼子在一些军官的组织下开始还击,野冢也很快的清醒过来,立即命令火力压制,就地建立阵地。各鬼子就地组合,以轻重机枪和掷弹筒对抗山坡上的火力点,不用说这个时期鬼子单兵素质是绝对过硬的,往往一发榴弹打过来,一挺重机枪就会被打掉,有的鬼子抬手一枪,一名机枪射手一歪,倒地不起。
趁着火力减弱的间隙,鬼子已用石头垒成了一个个简易的工事,躲在工事后,各处鬼子忙着组织步兵炮迫击炮和重机枪,有些动作快的,三两下就开始向山上发射还击了。
“他奶奶的。”负责中段攻击的是二团隋亮,看到己方的火力被接连打掉,不少战士倒在血泊之中,隋亮气得一把撸下帽子,抓过电话就喊,“毛大嘴,你狗日的炮兵干啥去了,快给老子打掉鬼子的火力点!”
这刚才突袭,鬼子的重火力并没有形成,这毛远的炮兵营就按标定诸元攻击鬼子大队。这时其实不用隋亮的电话,毛远已发现了鬼子步兵炮等对己方的威胁,立马命令调整参数,各炮三发急速射,“妈的,倒让你得瑟了。”毛远放下电话,恨恨不已。几十团火球从山坳里飞出来,流星般向沟下马路上的鬼子工事砸去,爆炸声连环响起,这下好了,鬼子的工事是临时用石头垒成的,炮弹一炸,无数的石头飞了起来再狠狠落下,和炮弹破片一起,反倒增添了不小的杀伤力,将周围数十平方米内的鬼子炸得鬼哭狼嚎。
“打得好!”看到只几下就将鬼子大炮,重机枪打得哑火了,不管是中段的隋亮还是袋子底的王珂还是封口子的陈三少,都大声地吼叫出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集训,特别是有了吴子民带来的专业军官的指导,这炮兵的技术提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