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虽好,不是久留之所,第二天,陈雷留下江武营和何仲华驻守王庄村,负责指导周围数个村的民兵训练和根据地建设以及伤病员,自己率大队开往鲁村,有了鬼子的卡车(战车开不走)和马匹,这行军就快多了,一路无干无扰,傍晚就到了鲁村,早有李雄李明扬董清毛远等迎入,陈雷详细听了汇报,对他们大加赞赏,原来是李明扬在隋亮夜袭王庄消灭鬼子战车中队的那天从山上下来到鲁村,协助李雄等人,他先与八路军部队取得联系,由八路军佯攻悦庄,调出鲁村南麻鬼子驰援,自己在路上设伏打援,又伪装治安军袭取了南麻和鲁村,那个支援悦庄的小队鬼子和一个伪军连得悉,慌忙回救,可在毛远的炮击下鬼子死伤大半,剩下的不敢再战,夺路逃回莱芜去了。
鬼子押到鲁村煤矿和草埠煤矿的劳工再一次被独立旅所解救,其间二百多原是八路军的人,给张经武派人接回去了,其他那些国军俘虏或土匪,则在陈雷电令下一个都没放走,与鲁村南麻两镇俘获的伪军及几日来招收的一起共1363人,被李明扬编成七个新兵连组织训练。
这次作战中,损失最大的要算唐礼的二营了,河口村西北坡的阻击,这个营打得只剩下一个多连,而且是个个带伤,陈雷先将各部补充完整,剩余的以董清这个三营为底子编成第三团,团长董清,参谋长楚湘林,不过这样一来,赵阳的一团和董清的三团可是只有两个营的小团了,先把架子搭起再说,这是陈雷的心思。
汪策终于到悦庄与组织取得了联系,山东党组织经过研究,认为汪策留在陈雷部工作更有利一些,遂由纵队领导人郭洪涛带着汪策返回鲁村,希望与陈雷会谈,要在他的独立旅建立一个联络处,陈雷知这是一支潜力股,哪有不愿之理,并提出需要一些政工干部,特别是一些年轻有文化的,搞得那司令员眼睛瞪得老大,不明所以,在其他国民党的部队,把**人士赶出去都来不及,这兄弟还主动邀请,真是怪事。你就不怕老子把你赤化掉?你个妖孽。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陈雷爽朗大笑:“老兄不必多虑,兄弟虽为国军,但本身却并非国民党员,而且在此国破家亡之际,我以为咱们首先得明确自己的身份,那就是我们都是中国人,面对强虏外敌,我们得携手御侮,岂能囿于什么狗屁信仰,甚至为此兄弟阋于墙,同室操戈,让他人看笑话。打败消灭一切侵略中国的外敌,让国家和民族兴盛起来,让所有中国人能在一种和平、**、平等、安详的环境中有自由有尊严的生活,这才应当是我们的目的和宗旨。老兄以为然否?”
突听这个嘴上毛都没长齐的小土匪说出这等高深的话来,郭汪二人不由呆住,这可够他们消化的!沉吟半晌,郭洪涛终于决定:“既定陈旅长有此要求,郭某回去一定向上级请示,争取早日给予答复。”
而鲁村的这番谈话,最终形成了救国军的宗旨,也让许多不满国共两党打来打去的有抱复的人扫除了迷茫,穿越重重封锁,前来相投。
几天之后,一行五六十人来到鲁村,陈雷迎进,却是吴子民组织的人员来了。原来吴子民去找沈鸿烈要人要物,沈鸿烈哪里肯干,吴子民一气之下,干脆电呈CC老大二陈兄弟,言词恳切,析剖功利,竟然给他说动了果夫立夫,兄弟二人运用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很快凑起一队人员,并迅速送往鲁村。这些人中,有医生十五人,军工人员二十三人,战车人员七人,其余人员八人。人并不多,关键是他们有技术,正是陈雷所想要的,陈雷突然觉得那开头看起来有些阴沉的吴子民同,这时也是那么可爱了。他不怕这里面有什么中统军统这些的,自觉凭他的能力,完全能将这些人改造成自己的拥护者。没两天,汪策也带来一批青年,不用说是**的信徒了,没说的,全部吃下,涸辙之鲋,虽掬水也堪贵重呀!
两战鲁村,王庄歼灭池上联队的威名,如一块磁石,吸引了大批人来投军,既有乡村青年,也有热血学生、还有山中绿林、各方溃军甚至不堪为狗的伪军,一下子来了近四千人,累得那新任的参谋处长李明扬屁股没有落坐过,好在有王景等人的协助,以及陈雷提示下拟出的编练纲要,一切开始有条不率的运行起来,最后成立了四团五团,调王珂为四团团长,王景为参谋长,张兴为五团团长,卓异为参谋长,又成立了一编练司令部,李雄兼编司令部司令。
为了不影响战斗力,王珂张兴只是从原来的部下带出两个连,这样基本保证赵阳的一团有近两个主力营不动;隋亮的二团本来是新兵编成,但经过这场战斗,全团已渐成战斗力;董清的三团里,他原来的那个营也没动,只是派出两个班作为训练班子去训练新编的两个营,而且陈雷命令,在有紧要战事时,这几个主力营须立即抽出,编为战斗集团。
“你们有指挥团级战斗的能力吗?”在部队新成立后的团级干部会上(那些直属的侦骑警炮自提一级后,虽为营级,但等同团级),陈雷老实不客气地问道。赵隋董王张五人及其他面面相觑,两个月前,他们只是一个不愿投降为汉奸也不愿往后方逃跑的有抗日杀敌的热血汉子,最大的官职也只是班排长一类,没想到几十天后,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的确始料不及,恍若梦中。
看众人都不开腔,陈雷敲敲桌子,“还好,你们都有自知之明。你们其实是当不了团长的,有可能当连长的能力都没有,我也当不了旅长的,老子连当一个排长的能力都没有。”下面的人哗的一下笑了起来。
“还他娘的别笑,这是事实。老子说这话的意思,是咱们人虽有了,但得谦虚,不要以为老子是团长了,眼睛就长到了额头上。老子可把话撂清楚了,咱这是抗日打鬼子,不是他妈的升官发财,哪个要是觉得官大很拽,就他妈自己离开去找个山头封司令去。”下面的李雄心里不愿意了,腹诽道:“小兔崽子,老子不刚被你封了个什么司令吗?”
陈雷继续讲课:“形势逼人,所以我们得努力提高自身的能力,怎么提高,有人说过,这个东西(他指着自己的脑壳)的潜力是无穷的,我们要多学习,多观察,多思考,多总结,才能有道道。所以,老子命令你们,每天都得给老子学文化,写一篇带兵心得,我们也会叫大家把所经历的所知道战斗摆出来,咱们一个一个战例来分析研究,从战争中去学习战争,还有,你们要严格按照训练大纲,给老子很劲训练部队,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宁可死在训练场上,也不死在战场上。还有,你们这些主官,必须注意部队的思想,每天至少得同两个士兵拉呱拉呱,去关心他们,把他们当兄弟,就要做到像春秋时候的吴起那样敢给士兵吮疮,这样士兵才会爆发最大的潜力,记住,老子可是要调查的。还有也得记好了,任何部队都严禁搞党派活动,咱们军队虽说是为政治服务,但军队本身不是政治团体,我们的宗旨与追求,老子已几次表达过了,这里再重申一下,那就是,国家和民族至上,国家的独立,民族的解放,还有的话就是中国的复兴,所有中国人在全世界都能有尊严的活着,听明白了吗?”
随后,陈雷又专门召开了吴子民及汪策带来的那些知识份子大会,在这个会上,开始实施他的洗脑术,重新阐述了什么是个人信仰和追求,阐述什么才应当是正确的意识形态,反复的楔入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至上的观点,指出一个中国好男儿的追求,绝对不应该是为了某个党派或某个团体甚至个人去空谈什么主义和信仰,应该做的,是把国家和民族放在首位,任何违背这一核心都是要反对的。如此等等,让在座的诸多三**义或共产主义者都产生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前面已经说过,这个时代,许多人投身到政治运动中去,其初衷也都是为了国家的强盛和民族的兴旺的,只是后来慢慢入了局中,成了党派争斗的走卒而不自知,此时被陈雷一点,无不惊出一身冷汗,他们的思想体系,竟也慢慢地发生了转变。吴汪二人,对这个绿林逍客,再一次感到看不透了。有西江月为证:
只道粗鄙无行,不过根源草莽,看似顽劣无模样,腹中自有文章。 静时渊停岳峙,动又市井不良,几分狡黠并乖张,搅得云飞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