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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债必将以血偿

这日军的夏季扫荡,取得重大成果,莱芜到沂水沿线的中国军队,全部被驱散,悦庄一带的八路军山东纵队被迫转移到诸城以北安丘以南的山中隐伏,而驻雪野一带的国民党秦启荣部则被驱向泰山之中不敢出来。

当长野俊二押着上千的俘虏(既有国共的战俘,也有山寨的土匪还有鬼子顺手抓的青壮劳力)得意洋洋回到鲁村时,丫的惊呆了,只有维持会长哭丧着脸带着一帮人躬迎道旁,留守的鬼子伪军一个不见,询问之下才知遭到不明武装偷袭,所有留守人员全部失踪(因为夏天,陈雷不想因尸体腐烂造成役病,故全部烧掉了),两处煤矿被炸,三个地方的物资被搬一空。

“八嘎,倒底发生了什么事?”长野跳下马来一把抓过维持会长喝问。维持会长吓得要死,结结巴巴的把三天前那个夜晚听到了看到了作了汇报。

长野进了据点,房屋一切完好,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连电话线都被割掉,不久派去查看两处煤矿的人也回报说,煤矿房屋矿井都好,就是设施全没了。长野急忙令发电报告莱芜,请求指导,又派了部队到鲁村周围的村子里去征集吃住用的家伙,搞得鸡飞狗跳,哭喊连天。

莱芜的司令部里,石田中佐刚刚把扫荡的战报上报济南,正在城里摆庆功酒宴,这饭还没吃完,就收到长野的电报,一看大惊,“这不明武装哪里来的?”这才想起,那大场少佐咋没回来呢?“马上联系大场一平。”不久副官报告“大场中队联系不上!”

石田是士官学校毕业的,知道不妙了,连忙回到司令部对着地图研究起来,皇军和治安军的扫荡路线,支那军的逃窜方向,不明武装,大场中队的失踪。土匪,一定是支那土匪!很快石田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并将自己的研判结果上报师团长,报告说由于大场的无能,使山区的土匪漏网,导致兵力空虚的鲁村遭受重大损失,请求抽调部队进行搜剿。

日军第32师团长井出铁藏也正在享受胜利的果实,见了参谋长吉田荣治郎大佐却送来了石田的电报,噎得脸色发紫,就如吃美食的时候咽了一只苍蝇,非常生气,立即调出210联队东出泰安,到莱芜设指挥部负责清剿这股胆大妄为的土匪。

当日军210联队集结时,陈雷正带着部队在鲁村以北的上王庄附近寻找机会。上王庄处于沂山西麓,距鲁村十八里地,南麻二十四里,有三百多户人家,村里的土地都被一个叫王兴祖的地主占了,这王家世代乡绅,底根深厚,不但土地甚多,就是沂水、泰安、安丘、临沂、临朐等城里,也有他家的产业。家势雄厚,人脉宽广,不管是张宗昌还是韩复榘,也不管是现在的日本人还是沈鸿烈,这王家都吃得开,虽然这乱世城头变换大王旗,王家却始终安稳如山。

这王兴祖是个心狠手辣的老货,他通过巧取豪夺,明欺暗抢,将方圆几个村子的百姓都变成了他的佃农,从此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任何敢于反对他的村民,无一不遭到灭门之灾。东村李老实家,租种的是靠山边的遮荫地,阳光较少,所打谷粒不够饱满,在交租时就被认为是有意欺瞒,而把好粮拿去助了**,李老实遂被毒打致死,妻子气亡,儿子李铁牛被逼上山落草。一年前的夏日黄昏,这王兴祖外出遛狗,在村南溪边见佃户杜疙瘩的女儿杜小莲生得美貌,顿起歹心,当晚派管家带人到杜家提亲,要娶杜小莲作第十一房小。杜疙瘩当然不从,恶奴哪里管他,将“彩礼”扔在地上,命家人将小莲强抢了回去,杜家夫妇上前争夺,被家丁打得昏死过去。杜家有两个儿子,一生于清明,一生于重阳,当天正好去南麻去卖猎物,深夜回来,闻此事变,即到王家理论,可王家哪时他们说理的地方,当时的天下根本就没有穷人说理的地方。与杜氏兄弟理论的是家奴们的刀枪棍棒,老大杜清明当场惨死,**杜重阳在哥哥的拼死掩护下逃得一命,不敢回家,是夜,王老狗欲对小莲施暴,小莲拼命反抗,后见无可幸理,撞墙殉节。王兴祖坏了心情,翌日带了家丁到杜家算账,不说害死杜家儿女,倒反咬杜家儿女打坏了家私,还说杜家儿女死在他家,败了风水福地,定要索取赔偿。杜家夫妇痛不欲生,与之拼命,最后被毒打致死,待杜重阳躲躲藏藏回家时,见到的是四具冰冷的尸体,当即晕厥,在邻居的劝说下,只得含泪草葬了父母兄妹,想自己人单力微,报仇无望只得上山入了伙。

王兴祖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远不止这些,他倚仗两个弟弟在泰安临沂做汪精卫的官,族侄王尚志(就是整太河惨案的那个)是国民党部队的司令,儿子在青岛给日本人办事,一个女儿又嫁给了临朐鬼子宪兵司令作小老婆,那是肆意妄为,其罪恶罄南山之竹也难说尽。

其实在那鬼蜮肆行的时代,李杜两家的遭遇、王兴祖这般恶霸,整个中国大地,不知有多少!

李铁牛和杜重阳就在隋亮的队伍里,当陈雷带大家下去告知他们要通过打击恶霸地主来作为训练和吸引鬼子的注意力的办法后,两人在夜里结束训练后即来找到陈雷,叙说家自己的遭遇,在场所有人都泣不成声,李杜两个健壮青年早已哭昏过去。

“参座,打这老狗日的!”“打吧!”“打吧!”

陈雷早已怒不可遏,这些他只能在后世的史书里看到,然而现在却变得这么真切。他抹掉眼角的泪水,拍案而起:“**他奶奶的,这种恶棍不除,天理何在?胡东山!”“到”,“你马上带侦察连,和铁牛重阳一起,查明上王庄的地形,王家大院的守备人员、武器配备。”“是”。“杨太!”“到”“带上狙击班,潜近王家大院,找好狙击阵位。”“是”“朱明”“到”“你负责警戒四周,若有敌情,即刻来报。”“是”“隋亮,命令部队,进入战备状态!”“是!”众将得令,各去准备。

第二天上午,胡东山回报,王家大院占地四十六亩,依山而建,分前后两院,前院是家丁佣人所居,后院是王兴祖家人居住。院墙是青石砌成,高七米,宽一米,四方墙角有一机枪塔,各有一挺重机枪,王家共有护院家丁七十二人,都有长短枪,人称七十二地煞。

“妈哟,这分明是个堡垒嘛!”陈雷心道,“强攻肯定代价惨重,该咋搞呢?”忽然看见战士们的背包,“哦,有了。”叫过隋亮,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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