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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中原是温柔乡

“那咋整?”李雄问道。

“看来只好散伙一途了。”施介甫叹道。

“老师差矣!”施介甫乃陈飞早年救下的一个秀才,也是陈氏兄弟的老师,陈雷开言道,“方今天下大乱,我等根本不必自禁于草泽绿林之中,日寇侵我河山,占我家园,杀我同胞,奸我姐妹,夺我资源,国家破亡,黎民荼炭,我等何不张抗日之大旗,尽绵薄之力于家国百姓,即或因此而死,也好过苟且偷生于山林。”

施氏呆了一呆,他实在没弄明白这个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知欺男霸女的“恶徒”今日何以说出这等大义凛然的话来,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正在慷慨激昂地抨击晚清的时弊,抒发着宏大的志向,然而随即,他的眼神再复黯淡下来:“可我们这么一点人手,又怎能举得大事?”

“就是就是。”陈飞和李雄二人也以为然。

“呵呵,老师,爹二叔,这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事也得一件一件的做,刘邦斩蛇之时,不也只数十戍卒,朱元璋开张的时候,不也是只有二十多人吗?哪像我们居如此形胜之地,固守足拒数万之敌,而我山百多老战之兵,巧用之进足以攻城掠寨(吹牛),退依此山亦自保,又何惧哉!”

几人计议良久,终被陈雷说服。“也罢,左右不是去处,姑且就照你说的这么去做。”陈飞最后拍板道,“只要你改变过去,从新思考,这山寨就由你去捣弄吧!”这老爷子干脆交权了。

“那好,你们就看好吧!”这家伙兴奋地应道。

“经寨中当家商议,神明谕示,我飞鹰山从今往后,立誓改恶从善,替天行道,绝对不许再向善良百姓下手,我们要学赤党,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们还要帮助他们,让他们相信我们,拥护我们。那么,我们该向哪些人下手呢?日本鬼子,汉奸恶霸,那些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那些欺压百姓的强盗土匪(丫你不也是土匪吗?),你们给老子听明白了吗?”第二天一大早,陈雷即将全寨集合起来训话。

“听明白了。”下面喽罗们稀稀疏疏地应道。

“娘的,没吃饭呀,大声点!”

“听明白了!”这下声音大多了。

“从今天开始,老子们要从新做人,不做土匪了,老子们要做抗日救国的军人,老子们就叫飞鹰山抗日救国军。但是,现在咱们人不多,武器也不行,这样子去打,那不送死吗?所以,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儿,就是好好训练,玩命的训练,积攒力量,慢慢把自己壮大起来。既然我们要从新做人,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天只知道吃喝嫖赌,要开始做正事,什么是正事,一是训练,二是建设,三是外出干活。”

外出干活不就是抢嘛,下面的众人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陈雷眼睛一瞪:“笑个球,老子说的外出干活刚才不是把对象说明白了吗?是鬼子汉奸地主恶霸!娘的。给老子安静,老子还没说完哩!这训练,除了女人和动不了的,全都给老子参加,等会儿老子会把人重新分队编组。这建设嘛,就是开荒屯田,像曹操邓艾那样,咱们要把山前这一片较平的地儿开出来,这都是我们许多人的老本地,别说不行啊。开出来后,种上农种物,那中间的大湖里面要养鱼,此外还要多养鸡鸭猪羊等牲畜,我们还要改建住的地方,道路,排水沟,厕所,今后不准乱扔乱丢,乱吐乱拉,老子教你们一个词儿,环境卫生意识!记住了哈,哪个不听乱来,老子家法不饶!”

“还有,那些年轻的,三十岁以下,必须给老子读书识字,每天五个字,记不了的打棍子。”

这家伙在上面大呼小叫,又吓又唬,弄得下面的人一愣一愣的。然而他并不理会,明白了的执行,不明白也要执行。他跳下台子,叫过几个头目,命将那些老弱病残挑出来,组成了一个后勤队;有点技术的,比如木匠铁匠啦,组成兵工队;有点本事的,如打枪打得准,石头掷得远,会几手功夫的,善翻墙,能爬树的,组成特战队;这一来,后勤队有二十来人,兵工队不多,只有八九个;特战队到有三十多人,剩下近八十人,编了两个排。

这些人中有六个被打散后上山的国军,陈雷将其挑出来,组成一个教官队,他先把这六人叫到一起,了解了他们的训练情况,东北军的西北军的地方杂牌的,花了两天功夫作了一个汇总,再结合自己从后世了解的解放军的训练内容(当然他都说是从《练兵纪要》上感悟到的),形成一个《飞鹰山抗日救国军训练纲要》,几个小兵都觉得自己是这个纲要的缔造者,觉得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又觉得三少当家那时不时的不经意的一点建议,竟让这个纲要分外的完善,心中不禁佩服几分。

在组织全体人员修建了一个很大的有障碍的训练场后,飞鹰的绿林汉子的苦日子开始了。每天早上起床,唱军歌,先是刘月婷带来的《大刀进行曲》《松花江上》等,后来陈雷对军歌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积极上动虚心诚恳地向刘月婷请教,不久才智迸发的他竟开始自己创作起军歌来,竟很快的“作出了”诸如《精忠报国》《军中绿花》《向前向前向前》之类,让五夫人感觉好像做梦一般,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星星,这惫赖淫邪之徒,一病之后居然转了性子,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了,心底的嫉恨和无奈渐渐消逝,代之而起的是慢慢升腾起的一丝情愫。

每天早上的军歌之后会有一段刘月婷选的由陈雷领诵的语录,是一些有励志作用的国学篇章,然后是队列训练,然后是负重五公里越野,然后才是早饭。饭后一小时军事训练,结束后全部参加生产劳动,劳动的间歇就学习,学识字,学日语,用陈雷的话说,不管你是后勤队员还是兵工队员特战队员普通队员,每个都是生产队员,当然每天派出山去进行业务的一个小队除外,在此期间,陈雷组织人手从后山五十米高处凿了一条水道,将西北的涧水引过来,解决了生活用水的自动化。

一个月下来,整个飞鹰山面貌一新,营房整洁,道路通畅,花圃,鱼池,假山,竟将营地改造得如一个园林一般,鸡鸣鸭叫羊儿跑,猪在圈里鱼在塘,禾苗茁壮很劲长,书声琅琅,军歌嘹亮,加上陈雷这小子的鬼把戏多,游园活动,篝火晚会,把个山寨中人的精神面貌带入到了一个阳光积极蓬勃向上的境界。老太太雷子妈那是每天都到神前去祝谢,感谢佛主,感谢太上老君!一向凶狠的金翅大鹏也捋着胡须眉开眼笑,那几个年轻女人更不用说了,虽说物质上还很一般,但她们的精神却是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就连被抢上山的刘月婷,心底里也发出了感叹,“啊,想不到一向梦里的真正的男人,居然就在身边,他的眼神渐渐清朗,他的身躯渐渐伟岸,他的风采渐渐绽放,他的魅力渐渐浓郁。”她已渐渐被这小子深深吸引了。

经过两个月的精心的调理和科学的锻炼,陈雷的身体逐渐恢复,肌肉长起来了,脸上也丰腴起来了,陈雷一天看到镜子,“哇,这不就是原来的老子吗?哈哈,造化真他妈弄人!”而五个女人见此帅哥,更不恨不得每一刻都粘在身上,但少当家的却不敢再像原来那个那样狂浪了,最多来得左搂右抱。(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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