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帮我去仓库把3号零件拿来!”
“来了!”
严溯抹了把嘴角,匆匆跑进仓库,熟练地搬来梯/子爬上爬下,从山似的零件堆中挑出了几个给老鲁送了过去:“爷爷,给。”
老鲁接过零件继续手上的活计,倒是对面椅子上坐着的那人开了口:“老鲁,这是你孙女?”
“诶,对,”老鲁笑着说,“今年十岁了,就在街口读小学呢。”
顾客打量着严溯:“小丫头看着怪机灵。跟你爷爷好好学,老鲁可是咱们这片儿手艺最好的机修工呢。”
“嗐,我也不求把这身本事传给小严,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我就放心了,”老鲁说完这话,拍了拍严溯的头,“行了,去玩儿吧,好不容易放一天假。”
“嗯!”严溯得令,立马一溜烟儿跑走了。
严溯做那个梦已经有段时间了。因为梦太过逼真,她有时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在梦中的世界,她是军里的优秀单兵,好多次枪械速装竞赛她都是一等奖。她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虽然不常与父母相见,但也常常通电话。梦中世界在各方面都比现在要落后很多,但严溯能从梦里感受到自己是快乐的。可一醒来,她又回到了776星。
即便爷爷也将自己的爱都给了她,父母的爱也无法替代。严溯对爷爷心怀感激,但她毕竟是从垃圾回收站捡来的孩子,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是有些好奇的。
今天,她做了最后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枪林弹雨里穿梭,作为亲卫之一护送司令撤离。弹尽粮绝,严溯凭一把军用匕首在战友的掩护下硬是把司令送出了包围圈。完成了任务,她也终于支撑不住,最后被雨幕般的子弹扫射,在战场上结束了自己年仅20岁的人生。
严溯刚才从椅子上醒来时四肢还冰凉着,似乎仍能体会到血液从体内流出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许不同了,可又说不上来,就像在她经历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后自己也与她融合,成了一个新的人。
严溯摇摇头,不再想这些问题,背上自己放在床头柜的包就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赶。今天是一月一次的pk日,她可不能丢了自己“776小学一姐”的称号。
严溯小时候在垃圾场摸爬滚打,虽然没和人争斗过,但骨子里似乎还记着和野猫抢食的滋味,因此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776再怎么偏远,但民众整体素质还是在的,小孩子为了争一口气而打架的招式就跟闹着玩一样,哪见过严溯这种野路子,立马都被唬住了。
再加上严溯天天在老鲁那里帮工,老鲁膝下无子也不懂孩子的力气,见严溯积极就都由她去,她也没少搬些老沉的器材,有些甚至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有点分量。
照例把背包放在最高的石头上,严溯面对挑战者拳打脚踢一拳一个,不过半小时就把他们全部解决,几个人狼狈地坐在地上看严溯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大姐,你就让让我们吧!”其中一个痛哭流涕,“自从你来了,我们就再没赢过了!”
“那不行,我要是放水了,咱们这大赛的含金量可就减少了。”
“大姐说的对,”旁边有个没参与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听说虎子他们自己又拉了场比赛,被大姐打出心理阴影的全去了,说要决出最厉害的来这边打败我们。如果大姐这次放水,你们以后对上的可就是那边最强的。谁打得过啊?”
众人想起田虎的拳头,害怕地摇了摇头。
现在还留在小操场的都是对严溯心服口服的,与她pk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挑战欲,输了也不会嫉恨,平时上学待严溯都很友好,因此严溯也愿意罩着他们。但那田虎……严溯眯了眯眼,有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拉帮结派不说,输了还不守规矩。Pk日是776小学长久以来的传统,以往都是闹着玩似的,只是给精力旺盛的小朋友找个机会打打闹闹,毕竟大家都梦想去军部,觉得军人就是打打杀杀的嘛。自田虎制霸后,便带着一帮小弟在校园里横行霸道欺凌弱小。严溯刚入学时也是弱小之一,直到她在pk日大败田虎,学校里的风气才渐渐好转。
可因为田虎带的坏头,大家现在称她是“一姐”。虽然严溯很满意这个称呼,但是大家对她还是畏惧居多,生怕她找自己的事儿。
天地良心,除了打架厉害点外,严溯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好学生,次次成绩名列前茅,没回优秀学生都有她。
小朋友们看着严溯站在领奖台上放肆地笑,抖得更厉害了。
“行了,都起来吧,”严溯拍拍手,“咱们几个上庄姨那儿吃冰棍儿去!听说是从一区来的新品,好吃得很!”
“走走走!”众人立马站起来,拉着手就要往外走。严溯走在最后,正要把带来的包背回身上,就听到有人喊:“大姐,好像又有挑战者啊,是没见过的。”
一听这话,严溯放下包:“让他过来,咱们速战速决。”
众人朝两边退,给来人让出一条道。
“两个?”
其中一个机灵的立马摇头,躲到另一个后面:“不不不,我就是个来加油的。是他,是他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