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那个面相慈悲,实则心狠手辣的老帝王在他临走前能把这些人都带走,到时候她绝对会躲被子里大笑三天,心甘情愿给他披麻戴孝,哭瞎了眼也在所不惜。
“活得长一点。”比什么都好,老皇后此前还想一了百了,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想帮衬她的亲孙子,更想亲自熬死老皇帝送走他,在他坟前笑一场。
“儿媳知道了,您放心。”太子妃又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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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都城苏府,苏家女苏苑娘将进娘家不久,其嫂子就半路迎了过来。
“我去就是,嫂子怎么过来了?”常苏氏与来接她的嫂子道。
“娘正在和大姨说话,我也插不上什么嘴,就过来接接你。”常苏氏的长嫂孔氏道。
“大姨来了?”
“来了,说是顺道,等会儿与我们家一同前去外祖家商量事情。”孔氏见小姑子的手挽上了她的手臂,不由笑了笑,放温了口气与家里这个备受人宠爱的小姑子道:“娘说这事你不管是对的,等问到你的时候你只管不说话,娘和我会替你答的。”
“外祖家不会为难我。”苏苑娘摇头。
“总归是还有别家。”孔氏道。
外祖家不止他们家一门亲戚,而小姑子夫家风头正劲,家里有点什么事都想带上他们家,正如大姨家往他们苏家跑得勤,未尝不就是那个意思。
亲戚之间相互提携是应当的,但也得看时机,自己有没有那份本事,都有了,也上去了,还得学会适可而止,贪得无厌不过是连累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孔氏对自家娘家的,夫家亲戚的一些频频上门的人心中也是生了厌,和小姑子说话的时候还带上了一点:“走得近了,反倒没以前走得不近时那般客气了。”
“难免,”小姑子一笑,安慰了她一句:“热闹起来了,人就多了。”
人心就复杂了。
“嫂嫂,我们守住了自己的本心就是,”苏苑娘安慰家嫂道:“世上难得两全其美的事,有得必有失,就当这是我们现在的日子起的因果罢。”
“唉。”孔氏轻叹了一口气,还能如何?不过她往日也不像今日这般沉不住气,只是最近亲戚们上门的多了,一个接一个,个个神鬼难拿,家里婆母又让她当家,见客的都是她,对这些上门的人,她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被那些婶婆姨姑缠得头大,没了好心情,好脾气也不见了,“不说这些了,你家当家的这几天在家里?”
“在。”原本她丈夫是有事要出门的,但被他拖下来了,说要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走,苏苑娘随他,要是有那重要的事,他底下的人会来求她,到时候她再说话让他走也不晚。
“那你今天忙晚还要回府里了?”
“是要回,今天他留在家里看孩子,还得回去早一点。”
“他又帮你看孩子了?”说到孩子,孔氏便笑了。
“看,他喜爱他的小娘子。”
“你不是小娘子了?”孔氏又笑了,笑得更为促狭。
长嫂还捉弄起她来了,苏苑娘也是好笑,浅浅一笑后道:“有时候也是的,得看他心情。”
喜欢她的时候就是他的小娘子,不喜欢她的时候就是禄衣侯夫人,她闺名也不愿叫一声,只叫夫人。
“咯咯……”孔氏被小姑子的话逗得笑了,连笑了几声方道:“你和你家当家倒是还像新婚刚刚那阵。”
常苏氏笑而不语,这一会儿工夫她们已经走到了主堂外面,听着外头姑嫂俩说笑不断的声音,这厢坐在里面的佩大娘头从大门上转回来,朝她们的娘佩二娘艳羡地道:“你从来都是好福气,我是怎么比都比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