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递牌子也未必能见到人,老太爷心里苦笑,嘴里则感激女婿道:“让你费心了,这是家里的大事,这个时候,就得你们几个帮忙了。”
“应该的,您为我们费心操劳的时候,我们可没跟您这般客气。”苏谶道。
“就是,我回去也跟我父亲提一嘴,看他那边能不能打听到点什么。”佩家的大姑爷公孙拾在一边也悄声安慰老岳父道。
“唉,动起来罢,”老太爷看了一直阴着脸未变脸色的儿子一眼,摇摇头道:“既然人已经走了,我们回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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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梅带着表姐们到屋中刚坐下不久,也就半柱香的工夫,就见大姑姑和二姑姑都过来了,大姑姑来了屋中就把表姐们都叫了出去说话,只留二姑姑留在屋中,把她牵到跟前两个人挨着一张椅子坐下,笑问着她道:“梅娘今日都得了些什么啊?跟二姑姑说说。”
梅娘忙把今天从娘亲处得的新衣裳,长兄手里手得金玉钗,祖父母手里得的一套笔墨纸砚,一对玉镯这些都和二姑姑说了。
二姑姑和表嫂也给了她贵重的,刚才给巧晴表姐她们看,她们都羡慕不已。
佩梅心里隐隐知晓二姑姑和表嫂对她有所偏爱,给她的都是贵重精巧的小物件,怕二姑姑不知情,以后给表姐们的给轻了,让表姐们心里对她们有所芥蒂,忙又道:“二姑姑和表嫂给梅娘的梅娘也很是喜欢,刚才我都给巧晴姐姐和惜晴姐姐看了,她们都夸极极好看,很是喜欢。”
见侄女在她的话后急急加了一句,她自认说得自然,殊不知看在大人眼里,她的那点小心思极容易看破,是个心善又明白的,佩二娘失笑,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小脸,怜爱道:“二姑姑知道了,等她们过生辰,也给她们送同样好看的。”
佩梅不知为何脸蓦地一下就红了,一时有些羞怯,讷讷道:“二姑姑和嫂嫂送梅娘的都是好东西。”
“傻孩子……”佩二娘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与梅娘道:“告诉二姑姑你的心里话,你当真想嫁给太孙?”
佩二娘来之前,就看到弟媳妇站在那里默默地哭,她也是心里难受,她也是有女儿的人,从小捧在手心里带在身边亲自一饭一食喂着长大的,小娘子就是有个头痛不舒服的,她这当娘的都不好受,何况是明知女儿前路坎坷,还要亲自把她送上路,这跟割自己心口的肉没什么两样。
她懂弟媳妇心里的苦,当娘的不容易。
“我……”二姑姑这般问,梅娘明明心里知道自己的意愿,但在姑姑关怀的眼睛下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做什么决定,二姑姑都听你的……”佩二娘宽容一笑,道:“你们这些有自己主意的孩子,二姑姑不会责怪你们,我知道你们,尤其是你是有自己担当的,不是那等轻易胡来的人,只是我们这些做大人的有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清楚你们到底是在想什么,你跟二姑姑说说,让二姑姑想想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后啊,二姑姑也好就着你的想法,看能不能帮到点什么。”
佩梅一听,心里一叹,当真是明白了苑娘表姐的灵慧豁达是随了谁了,她这二姑姑,是她三个姑姑当中长得最美貌的,也是祖父母嘴里最傻最执着之人,她小时候还有家中亲戚长辈说她性子最像她二姑姑,看着娴静不轻易张口说话,其实心里最明白,那时候佩梅从没见过当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二姑姑,但心里对她这个不曾谋面过的姑姑极有好感。
现在二姑姑随着二姑父回到了都城,亲眼见到人,佩梅方知当年祖父的好友,那个师公公为何说她最像二姑姑了,这是他变着法儿在向祖父母和父母亲他们夸她呢。
“二姑姑,”姑姑已说出了这般的话来,觉得自己愧不敢当的佩梅羞得耳根子都红了,红着脸与姑姑道:“是梅娘任性,梅娘私下答应了太孙,说想嫁予他的,太孙当真了,梅娘也是当真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尚年少,不知诺言的份量有多重,更不知她好心的一信口安慰,被诩儿当成了救命稻草,从此死死抓住不放。
诩儿想活,而梅娘就是知道她嫁给他只单单是去救他命的,她也愿意去,她从没见过诩儿那般拼尽一切只为活下去的人,她不想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