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以后见面的机会多是的,只要您不嫌弃,老奴随时都能给您请安。”年近五旬的小福子公公殷勤地扶了老太爷的另一边手,无视眼前眼神严苛,抿着嘴神色铁青的佩大官人,与老太爷笑道:“您近来身子好罢?”
“好好好。”
“欸,好就行,我扶您进去,跟您唠唠嗑,您看行吗?”
老太爷扫了一眼他身后之人,这厢他儿子扶着他的手紧了,差点把他的老骨头捏碎了,老太爷叹了口气,看着东宫之人直叹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公公心里跟明镜似的,老朽也不跟公公装糊涂,这事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我家佩准这一代,就一儿一女,除了儿子就一个女儿了,我孙儿罢,路从小就被我们安排好了,以后就是再有出息,也就开个书院打止了,孙女呢,就想放到眼跟前看着她平平安安,平平凡凡地过完这一生,她是小家之女,不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啊。”
佩家从不图谋大事,也不想仗着手里知道的那点事情当大官行大运,一家人就想苛且着多传几代,多当几代读书人,他的有生之年里,孙子这辈都安排好了,没想成孙女身上却出现了波折。
“您这话说得,您家都是小家,那我们卫国就没什么清贵人家了,”小福子不敢苟同地长“欸”了一声,摇着头道:“您瞧瞧您家的姑爷,亲家,外孙,外孙女婿,哪一个拎出来都是有名有望的,您家若是小家,那我们卫国岂不是没什么大家了?”
佩家说是只想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但也不看看他家现在到如今已经演变成何样了?过于置身事外的话说得太多,就难以让人信服了。
福公公嘴里说着这话,眼神却是冷的,他扫过此时佩宅门口站着的一大群人,看到了人群之后的苏谶,他立马又扬起笑脸,扬声朝苏谶那边送话道:“苏太傅,您也来了?好巧啊。”
巧个屁,苏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边,侧头朝跟过来的佩二娘道:“夫人,我能打他吗?”
佩二娘踩了他一脚,神色不变,翘着头昂着胸看着东宫的人往他们这边头走,嘴里则小声冷冷道:“别耍嘴皮子能耐,人都打到家门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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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梅在祖父母处陪祖父母见大姨家的人,就见居甫表兄的下人跑着来报了东宫福公公来的事,外祖飞快领着大姑父和二姑父他们出去了,屋子里一时剩下了祖母和大姨家的人。
祖父他们一急匆匆地走,佩梅心就跟着他们飞走了,心神不宁地看着门外。
消息一到,老太太就把她揽在了身边坐着,捏着孙女的手沉默不语,等目送了老太爷带着女婿外孙他们们一出去,她扫了一圈屋子里神色各异的女儿外孙媳妇,外孙女们一圈。
“外祖母,”老太太尚未说话,佩家的大女婿家的大儿媳妇姬冰清,清娘子已沉不住气,她被东宫来人的消息震得双颊泛红,看着老太太的眼里满是兴奋,“这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吗?东宫的太孙看中了我们家梅娘?”
亲眼所见传闻是真的,就是太孙早亡,佩家也是皇亲国戚,清娘子一想她往外能抬出这身份来不知能收到几多的景仰羡慕,就是心中一时之间对梅娘这个好运道的小娘子又妒又羡,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但一想到她在其中是能得到好处的,心里也不由地高兴了来。
她兴奋至极,也不顾这屋里这厢没人说话就先把话说出了口,她这话一出口,佩大娘心中顿时怒意横生,眼睛狠狠地往她这没头脑的大儿媳妇刮去,同时嘴里则怒声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当这是你屋里头,还是你们姬家?没规矩的东西,碎嘴婆子!”
被婆母当着众人如此狠狠责骂,姬冰清刹那面色苍白,眼睛含着泪,一派受惊的模样惶恐地朝婆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