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如从没想过，这么操蛋的事有朝一日会发生在她身上。就扫个瓶盖儿参加抽奖，结果跟闹着玩儿一样，被绑定了一个自称要进行“海选”的系统。

然后，她就出现在了一个周遭笼罩着浓厚雾气，隐约还能听到远方传来奇怪吼叫的地方。在她面前，是一栋极为简陋的木屋，绕着转一圈，夏小如估计建筑面积最多不会超过50平。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在这里开个旅店？用一间50平米的房子？”夏小如叉腰做茶壶状，对冥冥中并没有实体的系统说道，“这地方鬼都没一个，开给谁？”

“这是初始界面！初始界面懂吗？就是还没对外开放的效果！”系统的声音很稚嫩，听着像个未成年，“要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能改变我的命运，我才不要跟你们这种低位面的家伙交流，一个个的蠢死了！”

夏小如冷了脸：“道歉！”

系统：“我说的是实话！才不道歉！”

夏小如盘腿坐了下来：“那行吧。”

系统突然就有不好的预感，态度却依旧强横：“你坐下干什么？进去啊，不进去我怎么给你做解说？”

夏小如不紧不慢开口：“我罢工了。”

系统：“你你你你，你罢工了可回不去。”

夏小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不去就回不去，倒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绑定是一次性的，不能解绑也不能换人。如果我死时还没帮你赚到足够多的积分，你也会直接淘汰——挺好的，让我们一起等死吧。”

系统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

鉴于没有手机，夏小如开始慢条斯理的背古文古诗词打发时间。

当她背完了《卖炭翁》、《木兰辞》、《出师表》，刚念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时，另一个较为成熟温和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我为我弟弟刚才的不礼貌向你道歉，这位宿主。”

夏小如挑眉，这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温和的声音见夏小如没有说话，略微迟疑，似乎并不擅长与宿主打交道：“……宿主？”

夏小如冷漠应声：“我在听。”

温和的声音：“用地球的语言来说，我和弟弟都是在贫民窟出生的，没有资源没有流量没有关注度，也就注定无法升级，获得更好的生活。这次海选对弟弟而言非常重要，我希望您能尽量配合他，他也会回报您更多。”

夏小如不为所动，她够倒霉的了，平白无故被绑定破坏了生活，没道理还得低声下气伺候罪魁祸首：“恕我直言，他这种性格和处事方法，即便获得流量和关注度，注定也不会走得很远。”

温和声音：“之前是我疏忽，现在注意到了，如果您愿意配合，我会让他开启最大限度的自由权给您，除了竞赛必须的任务外，不会做任何额外的规定。”

夏小如微微仰头，目光凝视虚空中的某个点：“所以，主动权在我？”

温和声音：“是的。您将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当海选结束，如果弟弟能晋级签约离开贫民窟，除了最初送您回去的协议外，我们还将送您另一份谢礼。”

夏小如心动了，鱼死网破是最下下策的选择，不到最后她也不想玉石俱焚。

“那就签订协议吧，把所有的条款都写进去。”

“好的，没问题。”

温和声音说完，四周恢复了寂静，夏小如猜测它应该是去重新拟定协议，也不催促，继续背着她的《侠客行》。

夏小如，25岁，某平台游戏主播，走技术流的高冷路线。从古老的8位游戏，到现下流行的网游，只要有需求，她就能千方百计拿到卡带或账号，然后用出色的技术征服所有观看直播的人。

除了恐怖类的。

打赏再多，她都不玩。

其实夏小如不怕那些，不开直播的时候，她自己也会偷偷的一个人玩。但为了草一个“高冷技术流大佬却怕鬼”的反差萌人设，秉承绝不OOC的理念，她不会允许自己出一点纰漏。

对自己狠一点的人总会获得成功，夏小如就是其中之一。

又过了一会儿，新的协议从她绑定的系统界面上弹开，内容简洁，条款清晰。夏小如一字一句逐行看过去，斟酌再三，觉得没有文字陷阱后果断点了同意。

“那就这样定了。我拥有最大限度的自主权，除了必要的任务外，你方无法增加任何附加任务——别那么不满，这也是一个噱头，你们完全可以打出类似‘被宿主要挟了的小可怜系统’之类的旗号，也能吸引一大波流量吧？”

签订协议，考虑到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夏小如不愿意把事做绝，从自己多年游戏主播的经验中，挑选了可能有用的几条建议反馈给了系统们。

此举果然缓和了双方彼此间的气氛，温和系统跟夏小如又说了几句后，重新换成了那个稚嫩的声音。

“你进去吧。”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兴致不大，“你迈入旅馆之后，直播就开始了，按照协议我不会再出现，所有使用方法都要你自己看说明了。哼哼，到时候你后悔也没用的，协议对我也有约束效力，就算我想，也不可能出来帮你的。”

夏小如微微一笑：“求之不得。”说完，她起身迈步走到那栋木屋前，双手推开那种类似M国西部片中，酒吧安装的那种木门，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