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危低头,看看自己干瘦的明显是小孩的手,再抬头看看周围,确定这是他没进清源宗前居住的地方。
说居住也不准,毕竟它是座无主的破败寺庙。
他坐在枯草堆里发呆,肚子应景地叫唤起来。
哦,他饿了。
辟谷多年,很久没有挨饿的濮长风表示还挺新奇。
个屁!
他难得爆了句粗口,起身准备找点吃的,却因腿脚无力险些一头扎进枯草堆里。
濮危:……
他稳住重心,朝寺庙外走。
村落依山而建,总有能填肚子的东西,这里的村民虽然视他如灾星,但山林还是让他进去的。
濮危一步一脚地走在前往深山的石子路上,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要倒的模样。
破空声传来,他有心想躲,奈何反应力跟不上,只能稍稍偏过脑袋,被石子打了个正着,血顺着他的侧脸流下。
“嘻嘻嘻,灾星破相咯,要找不到媳妇咯。”
“大牛你说错了,就算没破相灾星也找不到媳妇,他会把人克死的。”
“铁柱你说得对,喂灾星,你是要去找东西吃?往你大牛爷爷胯.下钻过去,你大牛爷爷就考虑给你点剩饭剩菜吃,怎么样,很划算吧?”
两个男童面带恶意地在濮危身后不远处叽叽喳喳,被称为铁柱的男童手里还抓着一把碎石,显然刚刚扔石子的是他。
濮危已经过了会轻易被言语激怒的年龄,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兀自朝前走。
他现在的主要目的是吃饱,没功夫陪这俩小孩过家家。
然有些而麻烦,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
大牛和铁柱见平时逆来顺受的玩具不理他们,瞬间火气上来了。
两个孩子体格比濮危健壮,步子比濮危迈得大,很快就拦在濮危前头铁柱不满地推濮危,把他一下推在地上。
小孩子手嫩,石子划破手心带来火辣辣的疼,不知道饿了多久的濮危一下没站起来。
他干脆坐在地上蓄力,低头听两个小孩“灾星竟然敢无视我们”的话语。
等濮危觉得自己恢复点力气了,他抓起一把碎石子出其不意地洒向两人,趁两人下意识躲闪的时候往他们脖子上一处穴位摁了一下。
大牛铁柱双双像软面条一样晕倒在地。
这并不是什么偏僻之地,濮危不用去思考那两个小孩的安危问题。
他依据经验采了些能吃的野果,又设了些陷阱等冒失的小动物中招,在等待的期间他找了些粗的树枝,把它们削尖。
唉。
没灵力真麻烦。
濮危蹲在灌木堆中,无聊地用单手撑下巴。
就在他等得打哈欠想着要不今天不开荤了的时候,一只兔子直直冲进他做的陷阱,当场见阎王。
濮危眼前一亮。
好的兔子,就是你了。
他先前已经啃了几个野果,现在力气回来了些,于是一手抱着野果,一手拎着小兔子回他的破寺庙。
山中燃火终归隐患太多,以前这村里有个小孩在山里烤山鸡,没熄好火,差点把一整座山烧没了,村里人小心翼翼地呵护了好久才勉强恢复。
他耳目聪慧,上面这些是他从村口王大娘给她儿子讲故事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嗯,不小心。
濮危回到寺庙,舒舒服服地吃了顿饭,吃完他就地埋好骨头。
吵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大牛铁柱的家长拿着棍子冲进寺庙,另一只手一把揪住濮危的衣领,拎他起来。
濮危的衣服是捡别人不要的穿的,就算洗干净了质量也很差,被这么一拎不堪负重,“撕拉”一声断了。
濮危也“咚”地一下跌坐在地。
“我儿子是被你弄昏的?我和我婆娘都没舍得让他躺地上过,谁给你的胆子啊狗灾星!”
男人指着他的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