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济红了脸,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正要折身找个下人问问,孟玉楼醒了,睁开眼睛就是一句:“啊哟,可是哪里来的小相公,吓了我一跳。”
陈敬济又施礼:“小生陈敬济。”
“哦,是陈公子啊!”孟玉楼挽了挽头发坐起来笑道:“失礼失礼,我适才在此纳凉,不留神便睡着了,陈公子勿怪,快请坐,来人啊,上茶。”
陈敬济偏着身子坐了,不敢看孟玉楼脸色,孟玉楼问一句,他便答一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不一时春梅也来了,挽起手腕沏茶泡水,手脚麻利,人也平和,陈敬济知她原来是个丫环也就不怎么拘着,两个人随意聊了几句。
左等右等我还不是不回,孟玉楼告了罪,说许是柜上实在太忙,抽不出空来,叫陈敬济先回客栈里等。
叫春梅送着陈敬济出来,长廊上又见一个美人,乌发披垂,素着一张脸正在抚琴,病恹恹西施模样。
陈敬济问春梅:“这位又是谁啊?”
春梅笑道:“这便是我家的四娘子了,平日里身子不太好,今日天好这才出来。”
陈敬济抚着下巴道:“大官人艳福,姨娘们挨个都美得很。”
春梅抿着嘴笑了笑也便没再说什么,问清了陈敬济住在哪里,便叫车夫送他回去。
我把系统上的大屏幕点灭,啧着嘴道:“这货真他喵滴不怎么样。”
系统吭吭吭笑得犯贱,门帘子一掀 ,我那几个女人鱼贯而入,吴月娘道:“大官人,试出来了?人还行吧。”
我把眼睛看向李娇儿,李娇儿眨着眼睛看我:“我也觉得还行,又没多看我一眼,人也算是懂礼。”
“玉楼觉得如何?”
孟玉楼嗔道:“我一个老太婆,你叫我又露胳膊又露腿的,人家也不曾多看我一眼,将来真成了一家子,我这老脸都怕没处放去。”
我又问:“春梅觉得如何?”
春梅向来泼辣,直说道:“没觉得如何,我与他说话他也理我,出门时见了四姐姐还问了两句,顺便夸了夸咱们府上姨娘都生得好。”
我耸着肩膀冷笑,月娘捶我:“说句话啊,孩子看着你呢。”
朋朋咬着嘴唇,表情忐忑。
我说:“朋朋,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姨娘们只能替你试探,大主意还要你定。”
朋朋摇着头,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他,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在爹爹身边伺侯着,哪儿也不去。”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我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突然听到门外一声惊呼:“哪儿来的混人,丢只死鹿在这墙里头?吓死个人!”
出门一看,只见花园的草丛里躺着个死獐子,眼上中的箭,皮毛还是好的,浑身血淋淋,竟然肚皮还能动弹,看着是挺吓人。
正自奇怪,又听一声闷响,从墙外面又飞进一只死兔子。
我有些恼,飞身上了院墙骂道:“哪里来的混人?往我家院子里乱丢东西?”
墙外站着那个丈二金刚似的人,听见说话,仰脸看我,眸如寒星,一脸蠢萌。
“武松,干啥往我家乱扔东西?”
武松放下手里的板车,拿着袖子蹭了蹭鼻梁:“刚打的香獐子和野兔,热乎乎的拿来给你,你倒还怪我?”
真是哭笑不得:“有你这么送礼的吗?放着大门不走,隔着院墙丢?叫我家的狗给叼走了,你这片苦心谁知道?”
“被狗叼了,那也是饱了西门家的畜牲。”
“嘿,你这小子找打。”
从墙上跳下去要揍他,他抬手卡住我的手腕往他怀一拽,反手揽住我的腰,我们的嘴唇差点碰上,他偏了一下,我的额头便贴上了他的脸。
身后一辆马车擦着我的后背衣角飞驶而过,惊出一身冷汗。
武松低头看着我,两个人的眼神一碰,顿觉不妥,赶快分开。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爹爹,那人是谁?好生俊俏个模样。”
我骂道:“朋朋,你给我下去,大家闺秀哪儿有踩着梯子上墙头的?”
朋朋作鬼脸:“那也是跟着爹爹你学的。”
武松有点奇怪:“这是你家闺女?都长这么大了?”
“大官人我象你这么大的时侯,她都十一了,你呢?身边可有眉目了?”
本是句玩笑话,说完了心又象被猫挠了一样,真怕他开口说出个什么来。
好在他只是拍了拍手,将身上那件旧衣服的衣襟扯正了道:“那是个雄香獐子,肚脐里有麝呢,快叫人给取了配药,晚一些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