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御剑很稳。
凌青子门下弟子众多,除开白梵路和王崇羽,之后就不再是百年才收一徒,云湛算辈分最小的一批,云字辈,年龄排倒数第二。
但架不住人家有主角光环,天纵奇才,短短几十年时间就成了弟子中的翘楚,超过王崇羽,直追原主白梵路。
而代任掌门仙选会上云湛挑赢大师兄,又连番闯过灵泉阵顺利将碧落化神,功力大增,就此成为弟子第一人。
这是原著里的剧情发展,而照现在这情势,云湛闯阵失败,法力上白梵路本应与他不相上下。
可惜世事无常,没想到刚穿来就成为连环受伤案被害人,现在只能被胁迫靠在云湛胸前,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四周白茫茫一片,唯有风在流动,白梵路模糊觉得越来越冷,身上四处都在漏风一般,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这个小动作后,他感觉抱住自己的手略微收紧,一股暖流隐约从那两处贴着他的手掌心传递而来。
白梵路迷惑不解地抬头。
像坐飞机一样的气流颠簸中,新手村白梵路听见头顶传来那人嗓音。
“抓紧我。”
“……”
白梵路坚持不和云湛有肢体接触,下一刻又是猛烈一颠,差点从天上掉下去的某人,咬牙切齿,默默揪住了眼前那片蓝色布料。
为找到平衡点,白梵路还得勉强把脸贴在对方肩窝,感受他强健有力的胸肌和肱二头肌,心里却是一串%@#×*。
不是说御剑很稳的吗?这是什么飞机!
坐飞机一路回到仙门,远远瞧到界碑上的“天枢”二字,晕机差点晕到吐的白梵路宛如看见救命的停机坪,翘首以盼却又不敢乱动。
“到了,”落地倒是又轻又稳,“师兄,你还好吗?”
“……我自己走。”白梵路嗓音颤抖,他已经望到界碑旁有两名值守弟子。
真不想被看见公主抱,可自己又做不了主,现在不止是脚,连身上也动不了。
“我怎么动不了?”不会是云湛这厮——
“啮余没别的,就是腐蚀液厉害。”
白梵路信他一本正经。
“师弟何不……直接飞进去?”就差这么点儿距离了,为什么好死不死偏要从大门走?
“师兄不是不喜御剑?”
“……”来不及了,白梵路眼看着离那两名弟子越来越近。
忽然,身上感到一阵轻风,一件白色的斗篷被披到他肩上,在胸前自动打个结,将他全身上下罩了个严实。
白梵路先是一愣,继而脑筋极快地转过弯,觉得自己领会到云湛意思了,原来他也不想被人看见。
太好了!
白梵路满心欢喜以为那块轻薄白纱即将要盖住脸,却在它翩然落下,仅在头上像块婚纱样遮到小半就再没多余布料往前遮时,茫然地眨了眨眼。
??
现在是全身上下只剩张脸还露在外面的白梵路表示,既然要避嫌,难道不应该再弄个斗笠把脸遮起来吗?
如此这般操作,不是谁谁都能看见他们师兄弟俩一起抱着回来了?
果不其然,真就是谁谁都看见了。
白梵路也曾抬手试图将斗篷往脸上拉,可惜没用,云湛足下生风,自动吹掉。
这个时间修习场里都是弟子,路边还随处可见巡逻的仙士,云湛毫不避讳众人目光,堂而皇之从正道走上山。
真的是用“走”的,快走而已,一步不少。
这路上,看到他们的弟子不说有几百吧,三位数总是有了的。
“掌门师弟。”
“大师兄。”
几乎每个人看见他们都要打招呼,白梵路嘴角笑得略抽筋。
更有那些个凡心未消的女弟子,在他们身后自以为无声地窃窃私语。
“掌门师弟对大师兄可真是体贴!”
“对啊,我就说他们肯定已经结成道侣了。”
“那掌门师弟为何要打伤大师兄呢?”
“你不懂,这是强者之间的情趣……”
“……”白梵路憎恨自己过于灵敏的听力。
这个世界,道侣可以是同性,所以不仅舆论接受度高,想象空间还颇大,八卦传起来更是快如一行白鹭上青天。
“……师弟,走过了,我房间在那边。”
白梵路一直苦熬坚守忍耐着,好不容易眼看到了弟子住所,云湛却径直穿过去,全当没看见。
“去灵泉,疗伤。”他道,惜字如金。
又去泡泉?!
白梵路真是怕了,可他现在脚动不了,掉下来就得摔个狗啃地。
“我……其实还好。”他对那个泉有阴影。
“一会儿将披风拿了,若你还能这样说,就送你回来。”
什么意思?
白梵路很快懂了。
刚到灵泉边,云湛就践行承诺。白梵路只觉身上一凉,披风被某人无情幻灭后,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这哪还算衣服啊?
他身上基本就跟什么都没穿一样了好吧?
不,比什么都没穿还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