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躺着装个活死人是一个好的选择。
解臻果然陷入了沉默,隔了一会儿,他才慢慢问道:“路七,让你重新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来来的人叫做路七。陈殊一边默默装死一边想。
路七回禀道:“属下按照皇上的意思重新查了林辰疏的背景,但发现此人确实只是一个商贾的儿子,除了入学之时和齐言储的儿子齐康走得比较近,尚还没有发现其他疑点。”
陈殊:“……”
陈殊暗暗叫苦。
解臻不语。
路七又道:“不过据坊间传闻,在科举策试之后,他的父亲知道他在坊间的流言,曾经盛怒将其赶出家门,直至布榜得知其中了榜眼之后,这才将其请回林家。属下这次也调查过那流言,像是齐康故意让人散播,倒像是坊间纨绔子弟之间的故意整蛊。”
“……”
解臻还是没有说话。
房间里很快陷入一片静默之中,就在陈殊以为自己陷入耳朵失聪的错觉,解臻的声音这才慢慢地重新响起:“那江湖录上呢?”
“并无其行迹。”路七顿了顿,道,“江湖录上最可疑的‘千面霓裳’和‘盗骨’已经久不在京城活动,而且属下观林公子底盘轻浮,也并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这是陈殊再次听到“江湖录”了,上一次听到,好像也是在梁上偷听崇三和齐言储议事的时候。
解臻重新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重新拿起搁在旁边盛着汤药的碗:“此人来历可疑,既然查不出什么,那便等他醒后再试探吧。”
陈殊:“……”
路七应了声是,他很快将林辰疏的事情揭过:“不过皇上,我在调查江湖录中人之时,发现‘荼毒生’鸩安予近日曾在京城附近出没。”
“嗯。”解臻静静地应了声,算是已知悉。
他垂眸,看着碗中的汤药,重新拿过汤匙。
陈殊原本听着皇帝和路七的谈话,心里想着江湖录到底是什么,但隔了一会儿复又听到汤匙碰到碗檐的声音,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又来?
想想刚刚自己还被解臻折腾得不轻,陈殊警铃大作。
解臻就坐在他的旁边,慢慢地拿起汤匙。
“皇上。”也就在这个时候,尚还在房内的路七忽然出声。
解臻的动作微微止了止,清冷的眸子往路七看来。
“皇上,林公子他重伤未愈,还未清醒,恐怕不能自主吞咽。”路七顿了顿,起身走到林辰疏的床边,将旁边的枕头垫高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躺在床上的人扶了起来,靠坐在床侧。
解臻:“……”
陈殊在心里松了口气。
“如此,应该便可以了。”路七恭恭敬敬道。
解臻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复又看向林辰疏静坐着温顺闭眼的模样,静默地愣了会,这才慢慢地伸出手去。
有路七在旁边指导,林辰疏果然咽下不少汤药,虽然还有一些从唇角流下,但很快被路七细心擦拭。
一碗汤药慢慢见了底。
路七复又重新扶着林辰疏躺下,替林辰疏掩好被角,躬身道:“皇上,那崇三该怎么处置?”
崇三自围猎之后便被路七擒获,收押在牢中拷问。路七现已将崇三所知内容悉数盘出,解臻抬了抬眼,声音冷淡。
“他是先帝的人,既然选择替齐言储效力,那便让他去与先帝会面吧。”
暗卫和死士都难登大雅之堂,以其扳倒齐言储并不可能,既然已经交代了该交代的事情,无用之人也无须再留着。
“是。”路七很快应了声,“那齐言储那边……”
“我会去亲自应付。”
路七愣了愣,很快知悉解臻的意思,动身着手办理。
解臻慢慢地放下手中药碗,将视线移至房间窗外,却见窗外有花团锦簇,几只蝴蝶翩翩而飞,绕着花丛上下起舞。
他看了一会,终从床榻边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