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不但法力无边,医术也十分高超,真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特务排能得到您的治疗,真是三生有幸!”张世振真诚地说道。
“长官,你们是抗日队伍,老衲理应帮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您说得对,国家遭受强敌入侵,老百姓受苦受难,老衲就算遁入空门,心中也无法清净。能为抗日出点绵薄之力,老衲也算对得起佛祖。”
“法师,您为啥对别人说不会治病?能给我们说说吗?”
“本来老衲不愿提及,既然长官问到了,但说也无妨。其实,长官已经知道了,老衲就是不想惹麻烦,特别是不想给寺里惹麻烦,才一直对外说不会治病的。实际上这些年老衲也不是绝对不给人治病,遇到一些非常危急的病人也给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当然了,一般病就不看了,没有药品,也不能让日本鬼子知道我会治病。那些得到治疗的人都吩咐不得说出老衲的名字,更不能说是老衲治疗的,这些人自然就不会说出来了。一来二去的,老衲不会治病,至少不给人治病也就传了出去,日本鬼子和汉奸也就不再来搅扰了。”
“法师,您以前是干啥的?咋就会治病?而且还会治枪伤?”刘福云凑过来。
“很多病人都问老衲这个问题,老衲都笑而不答。今天,遇到你们这些抗日将士,看来不交代是不行了。那好,老衲就一一道来。其实,这事一点也稀奇,更不神秘。老衲祖上世代行医,特别擅长跌打损伤,虽不敢说富甲一方,但也是家境殷实。我作为家中长子,自然也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并在十八岁那年被父亲送到省城的大医院继续学习,并且一学就是四年。原本想着学成以后子承父业,光大家族。不成想军队到医院挑人,我和其他几十名医术精湛的中青年大夫被迫当兵,都成了军医,这一当就是十多年。如果不发生变故,老衲现在差不多应该是将军级别的大军医了。”
“原来法师做过军医,难怪对治疗枪伤这么在行。哎,法师,发生了什么变故?”
“一言难尽啊!那年,一个有钱有势的官宦儿子得了不治之症,非要让父亲给治疗。父亲好言相劝,说医术浅薄,治不了这病,让赶快去省城的大医院。其实,这官宦儿子就是在省城的大医院无法治愈才找到父亲的。一听父亲也没有办法,官宦儿子顿时崩溃了,掏出手枪一阵乱打,一起来的随从不但不制止,反而跟着一起胡打乱闹。父亲一生耿直,何曾受过这等窝囊?当即命我兄弟及护院家丁把这伙混账东西赶出去。结果,两伙人打了起来。我兄弟带着护院家丁一顿拳脚,病入膏肓的官宦儿子当即丧命,那些随从也被打跑。第二天,父亲正在收拾被砸得稀烂的医所,几十名团丁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一阵乱枪,父亲和兄弟以及家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医所及家产名义上全部充公,实际上都到了官宦手中。”
“他娘的,这还有王法吗?简直比土匪还要土匪!法师,这官宦现在哪里?我大熊一定要拧掉狗日的脑袋,给您一家报仇!”大熊钢牙紧咬。
“大熊,你听我说。我是过了很久才知道这事的,当即向院长请假。院长一听这事也非常气愤,嘴上说不能胡来,可还是给了我两把盒子炮和一大包金条大洋。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和用金条大洋请来的数十名响马悄悄靠近官宦大院,摸掉岗哨,打开大门,一阵排枪干掉了正在睡觉的几十名团丁,砍掉了正在糟蹋黄花闺女的官宦脑壳。惹此大祸,队伍是回不去了,我只能化装成和尚,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当然,也看不成病了。只有遇到极其危重但还有救的病人,才偶尔出手,看完立马走人,消失的远远的。”
“哦,狗日的官宦死了,要不我……哎!法师,您最后咋到了真武寺?还当了主持?”
“其实,这也是偶然。十几年前,我流浪到武仙山,正遇主持突发重疾,立即把脉问诊,治愈了主持的疾病。主持再三挽留,我就在寺里落了脚,并取名妙觉。以前四处流浪,我给人治病,倒也不怎么担心;现在落了脚,我就不敢张扬了,怕有人寻仇,再也不敢对外说会治病,偶尔给人治病也是再三叮咛。后来,主持圆寂,我成了主持,就更小心了。再后来,日本鬼子来了,不知从哪打听到我会治病,非要我给他们什么军官看病。我宁死不从,还剪断了指头,让日本鬼子彻底断了念想。老衲已年届六旬,原本想着这辈子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你们一来,我就……也算是为抗日出一点力吧!”
“法师,谢谢您,您为抗日所做的一切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只是这样一来,您可能就暴露了。已经过去好几十年,官宦和团丁的后代不一定能找到您;但是日本鬼子知道您会治病,肯定会找您和寺庙的麻烦。当然了,我们一定会为您保密,绝不会让地道以外的人知道您的事情。一旦您和寺庙有任何事情,我们也一定会出手的。”张世振说。
“长官,老衲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老衲以前缩头藏尾,跟你们这些浴血奋战的抗日将士相比,真是惭愧啊!当然了,日本鬼子尽量晚一些过来,老衲也就能为抗日多做一些事情,所以……”
“法师,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您和真武寺的。我还想问一下,我们这几个重伤员还有没有危险?啥时候可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