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真是残酷!这就是我们的国力,不知道何时才能强大啊?就这么你们都被俘了?”张世振又问。
“要是光炮击,鬼子抓不去那么多人,我们肯定会跟鬼子同归于尽。就在这些落下来的炮弹中,有些居然是毒气弹,结果我们都昏迷了,全连剩下几十人都成了俘虏。鬼子惨无人道,那些受伤有病的战俘有的喂了狼狗,有的练了刺刀,还有的听说做了什么医学实验。没有受伤和伤势较轻的大多做了苦力,有的拉到东北,有的送到其他地方。送到东北的听说除了做苦力,还要搞什么试验,反正再也没有回来。送到其他地方的主要是做苦力,从早干到黑,受尽了磨难。许多人受不了这种苦难,变节了;还有许多人无法支撑躺倒了,结果被鬼子喂狼狗练了刺刀。能够活下来的基本都是身强力壮的,再就是意志非常坚定的。我们连几十个人一直在一起,修路架桥,挖石头拉土,盖碉堡建炮楼……什么活都干,什么活苦就干什么,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就剩我们这二十二个人了。一个月前,我们好几百战俘被拉到东林县,说是建炮楼,还说是到什么地方挖煤。我们这二十二个人本来是要去挖煤的,听说刘堡据点要人,就临时拉到这里。要不是班长解救,炮楼建好后,即便不被枪毙,也得去挖煤或是干别的什么苦活。”宋天长出了一口气。
“听说挖煤不但苦,还危险的很。一旦塌了,一个也别想出来。鬼子找不到人,就让战俘挖煤,丧尽天良啊!”
“好多弟兄都去挖了煤,没办法啊!哎!班长,怎么不炸了炮楼?”
“没炸药,光有手榴弹怎么炸?即使有炸药也不能炸,鬼子反应快得很,咱们又带了那么多物资,无法撤离。再说今天炸了,明天鬼子还得建,又要到处抓人,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所以,还是让留着,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呢!”
“到底是长官,这眼界就是不一样。那个小队长和马所长放了,还会再回去吗?其他伪军和警察是不是还会做汉奸?”
“小队长和马所长良心还没有完全丧失,下不去手啊!特别是马所长,家属被控制,确实是身不由己。他们肯定得回去,也肯定要被审问,结果那就看运气了。其他人家在这里的不回去没办法,家不在这里的估计远走高飞了。当然,不排除有些家伙贼心不死,又当了汉奸,那也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明天我想再派人仔细查看这些洞子,看看能不能找些锅碗瓢盆之类的,得把饭煮熟!还得砍些木头,先给伤病员做些床,弟兄们也要睡上床板。再去岛上看看,老百姓住了那么多年,肯定差不了。”
“嗯!要好好探探子母河,岛上老百姓靠她养活,咱们也得靠她!”
太阳升起,张世振、宋天和二蛋等人悄悄攀上小岛中间约二三百米高的小山,趴在长宽不到二十米、布满大石块的山顶上极目眺望。
小岛长宽均约四五里,除了中间这座凸起的石头小山,其他地方都比较平缓。小山上面光秃秃的,山坡上也只有石缝间长了一些树木和灌草,但是山下却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大树。房屋院落就坐落在这些大树之间,难怪小岛外面只能看见小山,却见不到村子。大树以外一直到河边全是平展展的良田,可惜长满了齐腰深的蒿草,依稀能看到灌水的土渠,却见不到一棵庄稼。
子母河环绕着小岛,在小岛西边就变宽了,最宽处足有一二百米,窄处也有好几十米。流速也明显放缓,水应该不是很深。
“老宋,这小岛真是个好地方啊!”
“班长,应该在岛上布置一个组,就在这座山上。”
“那就布置!走,到山下再看看。”
小山四周,树木高大粗壮,枝繁叶茂。空地上还能看见许多白森森的树桩,好像砍伐没多久,可以想象以前更是茂密。大树之间坐落着一幢幢房屋,只可惜院墙倒塌,房顶掀开,有火烧的,也有撞倒的,没有一间院落房屋是完整的。不知道这些烂院破屋是村民们撤离时自己捣毁的,还是鬼子过来以后破坏的?或是二者都有?
村南发现一座庙,院落不大,有大小十几间房子,保存比较完整。只可惜院子长满了荒草,屋里也落满了灰尘,似乎很久没人烧香祭拜了。宋天看了一会屋里院外的石碑题记,才知道这个村子叫河曲村,宋代以前就有人住了,而且村里大多数都姓宋。
“哎呀,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就是不知道我祖先是从这里出去的,还是这里的祖先是从我老家过来的?要不是抗日打鬼子,我还真得好好考究考究,认祖归宗,说不定还真能认一门亲戚呢!”宋天很是感慨。
“副班长,这都哪跟哪啊?谁知道五百年前你祖先是不是姓宋?说不定姓别的也有可能。就算姓宋就是一家?我看玄乎。”二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