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不管成与不成,都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哎!我怎么听得有点瘆得慌?啥叫成与不成都得准备?莫非你小子已经把五连拉了进去?”高连长眼睛瞪圆了。
“这没办法,我在为暂编团筹集给养,而五连又隶属于暂编团序列,理应全力配合。”张世振不亢不卑。
“放你娘的屁!”高连长终于忍不住了:“少给老子拿暂编团说事,老子不吃那套。别说你个**小组长,就是团长来了老子照样敢顶回去。给老子滚,哪来滚哪去。”
“老高,别耍态度,都是自家兄弟。没看见带了几杆枪吗?再说事情还没问清楚呢,你发的哪门子火?”刘书城劝着。
“你老刘就知道和稀泥,对一个国民党反动派有啥客气的?几杆枪有啥了不起的?我堂堂五连难道连几杆枪都不值吗?要我说干脆把这小子毙了得了,咱暂编团不缺这等货色。”
张世振已经知道高连长的脾气,也知道高连长对国军恨之入骨,所以并不生气,依然面色平静:“高连长,刘指导员,不管你们如何决定,我都必须把话说完。我们搞了些粮食,数目暂时还不知道,但不会太少的。不管有多少粮食,凭我们三个人都无法拿回来,因为要在敌占区交货。时间紧迫,暂编团只有你们五连距交货地点最近,我只能来找你们。条件就是五支步枪和五百发子弹。”
“数目不详,又在敌占区,这确实有点……能说说是怎么搞到粮食的吗?否则,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刘书城问。
“对不起,这是秘密,我无权透露。就凭我是中国人,是暂编团的兵,你们得相信我,也得支援我。否则,就只能我们三人前往了。”
“连长,指导员,振哥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事情还没成,确实不能给你们透露更多的情况。我们答应过人家要保守秘密,得说话算数,再说这也关系到我们三个人以及粮食的安全。如果五连答应支援,那就赶紧商量细节。如果不支援我们就赶紧走,大熊还在那里守候,万一有啥事情一个人不好对付,必须尽快回去。”二蛋站了起来。
“老高,我看这事得干,不然邓团长饶不了咱们。”
“那好,老子就信你小子一回。不过,老子可不是看你小子面子,而是二蛋和大熊这两货都曾经是老子的兵,老子舍不得让他们送命。”沉默了一会,高连长终于站了起来。张世振和二蛋对视了一眼,赶紧把身上的子弹卸了下来,连同五杆步枪一起交给了刘书城。
月明星稀,张世振静静地伏在山坡上,后面不远处是二蛋和大熊带着缚住双手、嘴里塞着毛巾的唐艳茹。从五连回去后,张世振立即把唐艳茹转移到五连附近,以防不测。今天中午一过,他们就带着唐艳茹向东潜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进入敌占区后,他们更加小心了。在躲过好几拨鬼子汉奸后,晚上十点多赶到一条峡谷里。
峡谷有十多里长,两边山坡并不很高陡。西边山涧流出几股清泉,在峡谷里汇成小溪,蜿蜒向东,最后流入大河。由于溪水异常清澈,人们就把它称为清河,这条峡谷也称之为清河谷。正是由于这条小溪,加上底部较为宽阔平坦,清河谷曾经是条非常重要的交通要道。峡谷两边开凿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石洞,还修建了关帝庙,可以想象当年的繁荣。只是近年来战乱不断,这条大道渐渐的衰落了。
东边一百多米的山坡上,就是关帝庙。月光下,依稀能看见那一片红瓦高墙,也能看见谷底通向庙里的台阶。张世振抬头看看月亮,判断着时辰。当初该问齐文生要块表,他狗日的肯定不缺这个。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树后阴影里的唐艳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打仗,本该是男人的事情,让一个女人受此委屈,真是不该。
远处传来三声低沉的狗叫,真有点像疯狗乱叫。张世振暗暗骂道,哪里来的野狗?咋叫得这么难听?又是三声狗叫,比刚才稍大了点声,更加难听了。他对后面打个手势,大熊立即学了三声狗叫,随即又是三声,可比远处的狗叫声好听多了。
远方再次回应,张世振对二蛋悄声说了几句,跟大熊走下山坡,向关帝庙走过去。二蛋继续跟唐艳茹躲在树影下,警惕地盯着四周。
一直走到关帝庙下面,张世振停下了。他没有躲藏,连枪都没有下肩。如果对方想置他于死地,这数十米宽的峡谷可不大好躲藏。两侧的石洞倒是能藏身,但对方同样也能藏,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躲避什么。当然,有五连做后盾,他并不担忧。
对面走过来两条黑影,张世振仔细一瞧,一个是黑色便装的齐文生,另一个长袍马褂,拄着文明棍,他猜出了几分。
“野狗,你很准时啊!”
“东西带来了吗?”
“我要先看人。”
“她在!我必须见到东西。”
“年轻人,快把我女儿交出来,不然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长袍人文明棍指着张世振。
“你个老不死的汉奸狗东西,敢动一下试试?”大熊低吼着,一手高举手榴弹,另一手拉着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