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余邃拿着Puppy的手机。
Puppy手机上,给时洛的好友备注还是“Luo”。
时洛的第一个联赛注册ID。
那边时洛没再回复,余邃将手机还给了Puppy,自己闭上眼继续补眠。
“余邃……”Puppy看着自己手机,犹豫了下道,“时洛自己都知道回头宣传他来咱们这边论坛那边又要爆炸,你……”
余邃闭着眼一笑:“我做什么论坛不爆炸?”
Puppy无奈,继续道:“何必呢?突击手这种溢出职业,好选手多的是,就算比不上他,那正好甘心给宸火打配合啊,对咱们来说也是个非常合适的选择,回头时洛过来跟宸火肯定又有的掐,这个先不说,后续的麻烦也多,我都怀疑时洛的粉丝会来咱们基地下毒,你说你好好的非惹这个麻烦……”
Puppy回来得晚,并不知道那夜会所赌酒的事,余邃也不愿再提,只道:“没什么麻烦的,而且不是我凭空找事,他如果没有想回来的意思我不可能再打扰他。”
Puppy耸耸肩:“不懂你俩……好好地做一对儿王不见王的宿命对手不好吗?当初撕成那样,现在还不长记性。不是我翻旧账,你当年真的就不该让时洛进队,人家好好一个小孩儿,去哪个队不比给你当替补强?当初我就劝过你直接把他给老顾,顾乾都说了,去了直接打首发,你非不听……”
余邃不说话了。
Puppy念叨了几句叹口气,慢悠悠地戴上耳机,继续听相声。
时洛刚去FS基地没几天的时候,余邃确实有过把他送去NSN的想法。
当时战队里除了老板季岩寒,其他人也都觉得应该把时洛送走。
时洛对当时的FS而言,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但人是余邃弄来的,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余邃。
余邃犹豫了许久,那几天烟抽得都凶了。
“熏蚊子呢?”
十七岁的时洛推开余邃基地宿舍的门,眉头紧皱:“你不嫌呛?”
余邃发愁地看着自己捡来的这个半大小子,又吐了一口烟。
时洛替余邃把窗户打开了,不解道:“你年纪也不大,哪儿来的这么大烟瘾?”
余邃弹了弹烟灰:“马上就是四年老将了,我年纪不大?”
“比我那是大点儿……”时洛坐没坐相,他半蹲在余邃对面的沙发上,左右看看道,“你还玩高达呢?”
时洛拿起一边的手办,摆弄了下,嘟囔:“艹,这是不是就是那个死贵死贵的……”
余邃道:“是,就是弄坏了你绝对赔不起的那个。”
时洛忙把手办好好地放回原地,老老实实地重新蹲回沙发上。
余邃也懒得在时洛面前在意形象了,坐久了浑身疼,他左腿曲起脚踩在沙发上,左手搭在自己膝盖上,继续表情凝重地吞云吐雾。
两个少年就这样对蹲着。
时洛表情麻木道:“能不能别抽了?”
余邃把烟熄灭了:“抱歉,女士。”
时洛气结,他突然道:“在发愁我的事吧?”
余邃本能地不想跟时洛谈这些,不动声色道:“跟你没关系。”
时洛确定了:“就是我的事。”
时洛尽量让自己表情轻松点:“你……怎么考虑的?”
余邃迟疑,没说话。
时洛道:“柯昊太缺德了……”
余邃嗤笑:“关他什么事?”
“把我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你了,不缺德吗?”时洛眯着眼,“你以前欠过他人情?”
“欠过。”余邃干脆道,“但不完全是因为还人情,他是我朋友。”
时洛点点头,反问:“那你最近怎么不跟你的好朋友联系了?”
余邃抿了抿嘴唇,又想拿烟,不等他动作,时洛先一步把烟盒抢到了手里:“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吧?让我替你把话说清楚了?”
余邃失笑:“哪儿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时洛眼中闪过一波讥讽神色:“行了,别替你好朋友兜底了。”
“我跟柯昊……这些年见过不到十面,说过的话不超过二十句,说实话,现在走到大街上我都够呛能认出他来。”时洛捏着余邃的烟盒,问道,“他对我也是这样,请问他哪儿来的好心这么操心我的破事?”
余邃顿了下,不等他开口时洛又道:“好,就算他是真心为我好,那应该是想让我回学校吧?我伯父伯母挺有办法的,给我转个管理严格的寄宿学校,找几个人把我捆进去很难?再不成,把我关家里,找几个家教保镖二十四小时地盯着我,也关不了多久,熬过了高考大关就行,很难?”
余邃没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并不难。
时洛笑了:“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因为柯昊还有我伯父伯母,根本就不想让我回学校。”
“但是放任我在外面飘着也不成,因为他们都清楚,玩玩直播不会长久,随时可以中断,说不准哪天我一开心回学校了,或者又去做别的事,让他们不放心了。”时洛看向余邃,“所以柯昊想到了你,为什么找你呢?因为相比直播,打职业这事儿可以长久,更可以延缓我走到他们所谓的正途的时间,而且你……”
时洛挑眉:“你看着脾气好,但做事挺强势的,他们清楚我一旦来了这边,我爸爸就没法从你手里抢人了……事实也是如此。”
就在前几天,余邃一波明嘲暗讽,成功地让柯春杰短期内不想再登门了。
“只要我爸爸没法把我带回去,那家里的一切将来都是柯昊的,他和我伯父伯母就不用担心了。”时洛轻松道,“那天我爸爸走后你明白过来了,一边不满柯昊利用你,一边又没法真的对柯昊说什么,毕竟他对你是真心好,一码归一码,你心情复杂,所以不再主动联系他。”
时洛坦然道:“不过你真的不用纠结这个,就我爸这些年作的那些孽,我大伯家只是这样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大家都是人,是人就有私心,正常。”
余邃看着时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洛眯眼观察着余邃脸上的细微神色:“不习惯把这些东西摊开来说?可我喜欢。”
时洛恶劣的捡着余邃最不想听的说:“你们老板也有私心,对不对?”
余邃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