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上的牛郎织女要见面了吗?”晏久初装傻子的时候又到了。
“不是。”晏敏初解释道,“五姐姐,你也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京城里头,若是有两家人互相看上了,就会适时给两个孩子安排一场相会,叫他们自己相看一番,再做决定。”
就是相亲喽?
晏久初懂了,难怪那连家小姐满脸飞霞遮不住,看来她的相亲对象,她自己一定是很满意。
“也不知与连幼容相看的人会是谁,看她还没见面,就满意极了。”晏敏初也不禁调侃。
晏久初想着,原书里,这位性情直爽率真的连家小姐似乎并未有婚嫁对象来着?
连幼容也是武将世家出身的女儿,父亲官做到了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与她父亲晏伯明齐名,并称上京二骁。
然而,两年前,连家父亲因护驾登基,深受重伤,自此再无法握刀剑,上阵杀敌。
新帝感念其救驾有功,特封了他唯一的女儿连幼容做朝容县主,享朝廷俸禄。
能和皇帝亲封的县主结姻缘,想来对方也必定是京城里头权贵中的权贵。
但,京城何其大,权贵何其多,要她去想连幼容的相亲对象,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
眼看着前头白云观就要到了,晏久初也不再多想他人的事,跟晏敏初一起给自己打气,一起进了道观。
连幼容早她们片刻到的,这会子正跟丫鬟在一旁整理发髻和衣裳,从头到脚,无一不得仔细。
“五妹妹六妹妹!”晏柏松早在里头的石凳上坐下了,见着她们到了,赶紧向她们招手。
晏久初和晏敏初见到他,俱是重重一声叹息,埋葬自己汗流浃背的心酸。
抬脚正要往里去,却见一旁石阶上正下来一位眼熟的姑姑,晏久初定睛一看,这不是大长公主身边的若荷姑姑吗?
看她走去的方向……晏久初好像知道,连幼容的相亲对象是谁了。
“大长公主已经到了?”
她竖起耳朵,只听连幼容娇俏的声音中带着不少的羞赧与窃喜,是少女怀春的模样,没有错了。
“是,大长公主特命奴婢来接县主过去。”
“有劳姑姑了。”
“奴婢不敢居劳,倒是县主,这么大的日头,辛苦您特地往这山上来一趟。”
“我也不敢说辛苦。”连幼容连忙摆手,“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可爱上山玩耍了,白云山这点小地方,还难不倒我。不信姑姑你瞧,我连汗都没出几滴呢。”
满头是汗的晏久初:“……”
刚擦完一波汗的晏敏初:“……”
你说这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嘛?!
“五妹妹六妹妹,你们怎么杵在这儿不进去?为兄在后头找到一处风景极佳的观赏地,现在就带你们过去。”晏柏松大着嘴巴过来,打搅了晏久初和晏敏初默契的偷听之旅。
若荷姑姑闻言,循声望了过来,见是他们,便遥遥福了一福,晏久初和晏敏初赶忙回礼。
晏柏松在一旁眯了眼,“这姑姑似曾相识啊。”
晏敏初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提醒道:“二哥哥,这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人。”
“哦哦哦。”晏柏松恍然大悟,滚到嘴边的不该说的话及时打住。
晏久初不太想和这大长公主府再多扯上关系,扯了扯晏柏松衣袖,“二哥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晏柏松正有此意,“好。”
他此番上山就是为着教妹妹们作画,笔墨纸砚等物那是一应俱全,齐齐摊开在石桌上,煞有其事的样子。
晏柏松挑的这个地方是白云观的后头,占据了战略高地。站在此处远眺,蓝天白云,远山近林,尽收眼底,林中窸窣蝉鸣,莺啼鸟语,不绝于耳。
“妹妹们且看这天,天上鲤鱼斑,明天晒谷不用翻,看来明日也是个好兆头。不若为兄就此美景,教你们做一幅仲夏锦鲤祥云图,如何?”
晏柏松刚兴趣盎然地说完话,晏久初就面色痛苦地举起了手,晏柏松一顿,“五妹妹这是怎么了?”
晏久初刚擦干净的额头上又出了豆大的汗,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痛苦道:“二哥哥,敏敏,我难受。”
她刚才来的一路上不停地吃着鲜桂圆,这会儿到白云观,又坐在了暴晒的石凳上,肚子里一冷一热的起了反应,多半是要拉肚子了。
晏敏初读懂了她晦涩的意味,震了一震,赶紧跟晏柏松搪塞了几句,拉着她去找如厕的地方。
晏久初一路忍着痛,跑的牵强又困难,好容易找到了地方,叫晏敏初守在外头,她进去刚蹲下没多久,就听外头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
晏敏初惊讶道:“连幼容你不是跟着大长公主走了么?”
连幼容重重摇着团扇,面上是道不尽的嫌弃:“别提了,这世间男子,竟当真有只喜欢带把儿的,我方才与他聊了那么久,竟抵不过他身边小厮一句软语叮咛?真是晦气。”
晏久初蹲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付云归,喜欢带把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