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即便是成了议政王,还是得顶着个“惧内”的名声。
搬东西的那天,冯忆雪是彻底傻了眼。她没想到顾辰烨竟真的能做得那么狠那么绝。
简直想置她于死地。
皇上那边的意思是让她自生自灭,家是不能回了,朝堂中不少人也听闻了此事,她这一生断不可能再妄想得一段好姻缘了。
本想着是一次飞上枝头的机遇,可现实却是等着她的人间炼狱。
靖王府待她就跟皇宫内打入冷宫的妃子们一样,除了保证不会让她饿死,其他的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好,你不仁我不义。
她一个失去靠山的弃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可她断不会让自己消失得如此悄无声息。
这天夜里,她穿上自己唯一一件红衣,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靖王府,给他们添添堵,让他们一想到她,也要打个寒颤。
她割开自己的手腕,像发了疯似的,用手掌沾了自己的血,在顾辰烨的房间里墙上、门上,甚至是床上乱涂乱画。
没一会,整个屋子内就像是凶案现场般可怕渗人,每一道血痕都像被她发了毒誓。
顾辰烨的房间里已经几乎搬空了,除了那张被她睡过的床。顾辰烨本想将它烧了,可想了想还是将它留在了靖王府,不再理会。
他与赵云珺还会有新的床。
冯忆雪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便更加恨毒了顾辰烨。只是因为她碰过的东西,他就要将它遗弃在这,留在这长长久久地羞辱她。
她渐渐有些神志不清了,失血过多让她开始晕头转向。她无声流泪,将那把割破手腕的刀拾起,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将刀刃从额头到脸颊滑动,在左脸留下一道无比丑恶刀痕。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地笑了。
倒在地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第一个被吓到的人,肯定是那个心不甘情不愿每日为她送饭的丫鬟。想到她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冯忆雪就不禁想笑。
就在她彻底睡过去之际,忽然觉得身上一热,她睁开眼,眼前一片迷蒙,她已经看不清了。
可却知道来人为她盖上了衣裳,小心翼翼将她抱起。
好暖。
她从来不知道越来被人抱着原来是这么暖的。
————
张公公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堂堂议政王竟搬到岳父的府邸住下。
明明是给顾辰烨递的圣旨,却要跑到将军府上去宣读。
赵云珺惴惴不安地跪在将军府前厅,悄悄扭头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顾辰烨,只见他脸上波澜不惊,给她回了一个轻微的点头。
这是让她安心的意思?
她怎么可能安心,短短几天发生那么多事,她还没好好喘口气,张公公居然又带着圣旨上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恭贤郡王,沉稳内敛,足智多谋,雅人深致,数次助朕于危难之间,忠心不二,深慰朕心。
今特制此诏,着其为摄政王,封号恭王,着郡王妃为恭王妃,望汝等尔后勿忘家国,爱国体民,矜矜业业,力顾大局,莫忘前讳。
钦此!”
“摄政王”这三个字听在赵云珺耳中,每个字她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她就不理解了呢?
怎么这皇上就只盯着顾辰烨不放了呢?还是说,时至今日顾辰烨的能力已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了呢?
“恭喜恭王恭王妃,从今往后,恭王与恭王妃的朝服、蟒袍、朝珠规制、俸禄与亲王世子同。”
原本议政王就只算是个荣誉封号,并无实质官职品位。可这次皇上册封顾辰烨为摄政王,那可是堂堂正正实现从四品直接晋升到正一品的跨越式跳级。
顾辰烨也成为了大理朝第一位越过父亲和兄长,直接被钦点为摄政王的庶子。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苦笑,事情竟越发不受偏离正轨。看样子,皇上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王爷,恕奴才多嘴,王爷和王妃还是及早搬进恭王府才好,王爷屈尊于将军府实在是……”张公公凑到顾辰烨身旁小声说道。
“有劳张公公费心了,本王恐怕还要再将军府住上一段时日,就请张公公多多担待。”
既然顾辰烨本人都这么说了,张公公哪还有劝的道理,只是顾辰烨的加官进爵要准备的事情和东西一大堆,这下得仔细吩咐下边的人,可千万别送错地址了。
以后赵将军回来,顾辰烨还不搬地话,他可就更头疼了。两位正一品大人同用一座府邸,说话做事就更不能有丝毫差错了。
张公公告辞后,赵云珺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她就这么借着顾辰烨的光,啥也没干就躺着“升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