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恕罪,在下见您跟郡王每日形影不离,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唯有出此下策,方能单独跟郡王妃好生谈谈?”白衣人说话慢条斯理,从容不迫。
“哦?你知道我是谁?”赵云珺嗤笑一声,无论是谁,用此等拙劣手段做事的她一律看不上。
“知道。”此人看出来赵云珺的怒意,可却丝毫不在意,脸上仍挂着那笑意,“郡王妃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
李时欣瞥了他一眼,很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跟此人有关的记忆,一无所获。她很确定即便是赵云珺,也从未跟此人打过交道。
“装神弄鬼的,你不说我就不想知道。”这种人就是不能让他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吊人胃口。
“欸,别啊,我保证您对我是谁一定感兴趣?”白衣男子自信地眯起眼笑了。
“我……以前得罪过你?……”连李时欣都不敢确定了,该不会又是赵云珺无意之中得罪过的人现在找上门来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郡王妃真会说笑……”
李时欣看他要说不说的样子,心生厌烦,要不是她的木雕还在他手上,她必然扭头就走。
“在下乃是内阁林琛大学士之子——林萧……”他定了定,瞥眼看赵云珺的反应。
李时欣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印象。
“在下不才,无心朝堂之事,所以便开了这家小小的望江楼以……”
“你是望江楼的东家!?你……”李时欣急切地想知道,这人跟赵云珺到底有何渊源?
林萧知道她想问什么,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仍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接着把后半句话说完,“以打发闲暇,以慰寂寥。”
“我是五年前来到这儿的……”说完,林萧往赵云珺靠近了一步,把木雕吊坠垂于赵云珺眼前。
赵云珺一把将木雕抢了回来。
“我跟郡王妃来自同一个地方。”林萧也不恼,收起了悬在半空中的手,眼睛定定地看着赵云珺。
李时欣在心里反复默念了他这话几遍,还是没明白,“什……什么意思?……”
林萧叹了口气,收起他的白玉扇,负手踱步。
“我第一次遇见您,是在宫内过元宵,您当时在帮郡王解围;第二次遇见您,是靖王府世子的生辰宴上,李大人的孩子冲撞了您……”
“郡王妃,两次,两次您都说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但这些话我却听懂了。”林萧转身冲她比了两根手指,一脸耐人寻味。
李时欣早就忘了自己说了些什么,便耐下性子等他后面的话。
“第一次,您叫郡王‘老公’,第二次,您说了’海绵宝宝’。”林萧一脸玩味,像等着赵云珺精彩的表情。
赵云珺抬眼,眸子里满是惊愕。这下结合前后文,她总算明白了,但她依然不敢相信。
“你!……”
林萧眯眼微笑点头,“嗯,正如你所想。”
——
顾辰烨进入望江楼后,便沿着刚才走过的地方又走了一遍,一直走到三楼,周梓恒他们果然还在。顾辰烨踟蹰片刻,低头装作没看见他们,径直走到刚才五人吃饭的那张桌前。
那张桌子已经收拾干净,他们之后也再没有新的客人坐过这张桌。
平安忙躬下身去找,没有。
刚才那帮他们点菜的美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顺手就抚上顾辰烨的背。
顾辰烨如临大敌,一个箭步闪开了,剩这美人尴尬地把手晾在这。他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当众驳了人家女子的面子,便主动开口问道:“抱歉,我丢了,香囊,请问,姑娘,有否见到?”
这美人听他开口那青涩的样子,便捂嘴娇羞地笑了,“瞧我这忘性,小哥哥刚才是带着娘子来的吧?香囊我还真没看到过,不过我这有很多个,小哥哥你挑一个走可好?”
顾辰烨涨红了脸,“不,不必了,谢谢姑娘。”
周梓恒收回了看向顾辰烨的目光,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厌恶地说了一句,“还是那么地窝囊废。”
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愠怒,顾辰烨掉的香囊,的确是丢在这望江楼了,而且是被他拾到了。
刚才他转身上楼,经过赵云珺他们吃饭的那张桌子,见到椅子下有一黄色香囊。
捡起来一看,便见上面有一奇异的图案,他心里还纳闷,怎么会有人绣这种纹样?可这却让他回忆起,以前赵云珺也送过他香囊。
天下的女子除了赵云珺,谁还有这般差的手艺?
他本以为这香囊是赵云珺的,想着下次见面再还她。又把香囊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没错,刚才赵云珺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可他没想到,来寻香囊居然是顾辰烨?
是赵云珺亲自绣了这香囊送给顾辰烨?
他俩身上还用着同一种香?
亏他方才还小心翼翼将这香囊放置到自己内衬里以防丢失,现在只觉得作呕。
看到顾辰烨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样子,周梓恒萌生了一种毁掉此物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