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欣想破头也想不到要给顾辰烨送些什么生辰礼。
虽说顾辰烨是庶子,但毕竟出生皇家,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更何况靖王府上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即便从外头踏破铁鞋寻来的稀奇玩意,在天家的宝库面前也只得黯然失色。
鸳鸯道:“送玉佩,如何?”
赵云珺道:“什么样的玉佩能好得过他身上那块太后赏的如意翡翠?”
翡翠道:“那梳子!差人寻一把好梳子,郡王一定喜欢,梳子代表白首不相离。”
赵云珺道:“这……也不好。”
指不定哪天就穿回去了,白头偕老什么的不靠谱。
鸳鸯道:“那……金镶玉锦同心结?”
永结同心?
赵云珺道:“不好不好。”送这个感觉怪怪的,他们之间不是这种关系啊。
翡翠道:“郡主,这男女之间送礼来来回回就这几样了……啊不对,寻常女子还可以送罗帕、香囊……可郡主您这绣功……”
不能用买的,就只能是亲手做的,可赵云珺这磕磕巴巴的手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赵云珺道:“再想想,都再帮我想想。”
三人正苦恼着,却闻到院子里那珠降真草飘过来的味道。
成婚前,顾辰烨怕赵云珺不喜欢这味道,特意让人移走了,可赵云珺又让平安给移了回来。
春冬之时,这降真草幽幽飘香,可清明一过,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这草就像是施展了什么魔法,长得繁茂异常,香气甚浓。
但赵云珺跟顾辰烨都不反感这个味道,每天早起去书房,赵云珺还会特地闻它一闻,做提神之用。
“可以啊,就它了,就送香囊”,赵云珺指着这降真草,像发现了新大陆般。
赵云珺走到这降真草旁,捡了些掉落在旁的干枯叶子闻了一闻,发现香气跟鲜活的无异,且更添一丝韵味。
立刻着手吩咐鸳鸯翡翠摘了好些新鲜的拿去晒,她打算将晒干后的降真草放进香囊里,这礼物算得上独一无二了吧。
“拿到后院去晒,郡王不常去后院,这生辰礼做出来之前,你们都要给我保密。”赵云珺一脸得意洋洋。
“保密?”鸳鸯不解。
“对啊,这样才有惊喜嘛。”
“惊喜?”翡翠不解。
“唔……反正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郡主,您想要做香囊,那这香囊上绣什么?”鸳鸯问道。
“啊?不锈不行吗?我看靖王赏我的那几个香囊都已经挺好的了啊。任凭我再绣些什么上去,都只会是煞风景的玩意儿。”赵云珺很有自知之明。
“那倒不是,如果是您绣的,郡王会喜欢的。”翡翠捂嘴偷笑。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众人都看出来这顾辰烨对赵云珺与旁人自是不同。
“你确定!?怕是你看了我绣的,肯定要后悔自己说了这话。”赵云珺挑了挑眉。
“我又不是没见过。”翡翠开起了赵云珺的玩笑。
赵云珺道:“好啊你,都敢拿我取笑了。”
鸳鸯跟翡翠的胆子确实是越来越大了,因为赵云珺不再是从前高高在上的郡主,现在的赵云珺爽快脾性好,不记仇忘性大,虽然常常胡言乱语,但从她嘴里总是蹦出一些有趣的话。
鸳鸯和翡翠从5岁起就服侍在赵云珺左右,三人像这般亲密的时候从未有过。
现在看来郡主嫁给这恭贤王好像也不错嘛。
赵云珺东躲西藏地密谋着这一切,又让鸳鸯翡翠把刺绣的工具搬到侧房。连着大半个月下学后,趁着顾辰烨去沁心阁的空档,三人躲到这侧房里,开始练刺绣。
翡翠拿起赵云珺画的两个图样,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这俩是什么玩意儿啊?怎地如此怪异?
赵云珺像是看穿了她神色中的含义,笑着一把抢了过来,“这俩是海洋生物,我可喜欢这俩卡通了……唔……反正,就它俩了!”
“你看这图案既简单又富有深意,你们就教我绣这个。”赵云珺沾沾自喜,为自己能想到这样的礼物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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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烨这大半个月来心里空落落的,赵云珺好像总是急匆匆地赶着去做什么事,每天除了上学以外的时间里都没怎么见过她。而最令他难受的是赵云珺的态度,支支吾吾,一脸隐秘。
不是赵云珺自己说的吗?他们二人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可如今她这态度着实令他困惑。
可他始终没敢问出口,怕自讨没趣自作多情。
他的生辰在立夏这天,本是个好日子,但却因为靖王的嫡子生在立夏的前一天,他好像就此失去了自己的生辰日。
多年来其实他早已习惯,只是想到顾辰斐要回靖王府过生辰,心里有些许异样的紧张而已。
这顾世子自然是从小就属出类拔萃之才,顾辰烨总免不了要拿来跟他比较,这个家里,仿佛顾辰烨的出生就是为了衬托顾辰斐的优秀。
所以刘氏才憋了一口气,发了狠地逼顾辰烨学习练武,不然他俩母子永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