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些事,倪云修又气又烦,他又无处可说自己的郁闷。
没办法,倪云修去把脑袋剃了个光头,还留胡子,完全不打理自己,大约是他对自己的这种“自厌”做派让很多同学震惊,班里的同学倒对他多了很多同情,别的不相干的人故意拍到他的丑照放到网上,之后很多人对他失去了“滤镜”,倪云修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才稍微正常了。
活着,只以一个外貌活着,别人可以随意对他进行点评,“我是什么”,是什么状态,大多数人应该不会去思考这样的哲学问题,但倪云修就思考过。
面对喻迦此时的质问,倪云修本来想解释,但看到喻迦那以恶意怀疑自己的样子,倪云修就不想解释了,他说:“你说是什么意思?我懂不懂,你知道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不懂吗?你不是总说,很多人喜欢你,追求你,约你吗?”
喻迦愕然,在喻迦还没从被噎住的状态回过神时,倪云修打开了车门,从车里出去了。
喻迦伸手要去抓住他,但没拉住。
倪云修快速从地下停车场往前走,喻迦看没拉住他,也赶紧下了车,甚至没来得及把车门关上,就跑去追倪云修。
倪云修发现他追自己,也跑起来,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喻迦生气地叫他:“倪云修,你站住。”
倪云修根本不理他,他跑出了地下停车场,跑出了小区,在深夜的街道上一路狂奔。
倪云修有跑步的习惯,还参加过市里的马拉松比赛拿过奖牌,虽然喻迦既健身又有拳击的底子,身体素质很好,但根本没有办法和跑步健将倪云修比,所以很快就被倪云修甩在了后面。
喻迦在路上拦了出租车去追倪云修,喻迦几乎不坐出租,他坐不惯,这时候坐了,因为着急,倒也没特别的应激感受。
倪云修发现喻迦居然打车来追自己,就跑进了路边的小区里去。
喻迦没把倪云修追上,给倪云修打电话,倪云修也不接。
喻迦只好回家开了车,去倪云修的宿舍守他,倪云修一整晚都没回宿舍。
喻迦之后去找人定位了倪云修的手机位置,第二天早上,才在学校银杏树林边的休息长椅上把倪云修找到。
倪云修是一路走回学校的,回学校后,就在宿舍楼下不远发现了喻迦的车,他知道喻迦可能去了自己宿舍,于是就没回去。
倪云修在学校露天长椅上枯坐了一整晚,胡思乱想一阵,又发呆一阵,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自己和喻迦之间的出路在哪里。
总这样闹来闹去,又有什么意思。
喻迦走到倪云修的跟前,在他面前蹲下身,仰头看他,轻声说:“修修,对不起。我昨晚不该那样说你。我就是太难受了,太生气了,我看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就怕你会和人走,会不爱我了。修修,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你原谅我吧。”
喻迦也一整晚都没睡,他红着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
四月的晨光清冷刺目,斜穿过桂花树的叶子洒在两人身上,倪云修看着喻迦,很难过,说:“如果这样难受,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喻迦,我想了一晚,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