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倪云修和喻迦聊天时,没有问他去欧洲的事,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事。
两人照样每天会聊一会儿,以前是用企鹅聊天,现在是用微信聊天,而且可以用手机实时聊天,比以前要用电脑上企鹅方便很多了。
不过这样更方便地联系,并不能真正让人的心贴得更近。
或者说,感情好坏,与更频繁地联系没有太大关系,至少倪云修是这样认为的。
倪云修很忙,他也喜欢这样的繁忙,这样的繁忙,让他没有时间去过多思考和喻迦之间的关系,这样他会轻松和高兴很多。
到如今,和喻迦的关系,更多让他觉得痛苦。
他甚至觉得,除了做ai的亲昵时刻可以暂时忘记,其他时候都很痛苦。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不介意喻迦去相亲,但真正知道他去过,无论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出于父母之命,这都让倪云修难受痛苦。
他以为,他早就认定,两人不可能长相厮守,每在一起的一刻,都可能是最后一刻,他已经接受这种结局,所以,他不会难过,但其实人的感情根本不会因理智而真的改变,该痛苦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克制。
爱也不能克制,痛也不能克制。
倪云修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只能让自己繁忙,从学业研究和收获的成果里得到更多满足,而这才是他真正的生存之意义,立世的根本,他应该把爱情抛之脑后,去更多思考人生的其他意义。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从那种要淹死的窒息里缓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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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之后大约一个月,繁花三月,是学校里槐花和桐花的季节,走在校道上,便是满鼻子槐花和桐花的香味。
大约是花香太浓郁了,倪云修闻到花香,总会更想念喻迦。
其实喻迦用的香水,没有哪一种是槐花香或者桐花香的,但倪云修正如喻迦所说的那样,闻到花香味,不由自主就要想到他和喻迦拥抱时,喻迦留在他鼻端的味道。
那是很平常的一个下午,倪云修吃过午饭后就到实验室去,要走到学院实验大楼时,一位中年男人叫住了他。
就是这一天,倪云修第一次见到了喻迦的父亲,焦总。
焦总讲话就和喻迦一样动听,也和喻迦一样,处处都要把控住谈话方向和交谈的对象,像是处处都在为倪云修作想,中心思想也很明确,让倪云修赶紧和喻迦分手,别再和喻迦在一起了,这是为倪云修好,因为喻迦不管是和倪云修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没什么影响,但这对倪云修却是影响极大。
倪云修和喻迦在一起太久了,加上他的导师也是大佬,带他去见过一些场面,所以,倪云修多少明白这些人的话术。
懂他们的话术是一回事,心中是否起波澜是另一回事。
被喻迦的父亲找上门来,倪云修感觉非常羞窘。
曾经,喻迦信誓旦旦对倪云修讲,他父母知道他的性向,支持他的性向,而且接受他和倪云修在一起,其实,那可能只是喻迦父母的爱子之心,不忍心当面直接伤害喻迦,但背地里让倪云修离开喻迦,却是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