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骤然缩近，两人之间只隔了两个手掌的距离。

第一次跟桑万里离得这么近，穆荷所有视线都钉在眼前人撩人帅气的五官上。

他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魔怔了，否则怎么会喉结滚动间心思浮动，又低声加了句：

“还可以……再近点。”

接着桑万里唇角就勾起一个笑，右手抬起，直接揽过他肩膀，按着他肩头往前，快要贴上去时控制着力道一顿，气息全打在他脸上，问：

“这么近？”

每一个字都染上笑意，质感十足的低音环绕，穆荷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要求了什么，整个人从脖子到头顶都快冒烟了！！

他紧紧攥着棉质椅子的边缘，睫毛轻轻颤动，像雨中被水汽拖累的蝴蝶，一下一下煽动翅膀，细不可闻地答：“可……可以了。”

穆荷的睫毛很长，很浓密，很好看，是网友们爱说的“睫毛精”本精。

桑万里和他离得近，看见这把黑色小刷子在白皙的眼睑处刷啊刷的。

他突然放开了穆荷。

穆荷这才觉得空气又涌了进来，刚刚那么近，万哥身上好闻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

根本就不敢呼吸！

“我……我再看看还有哪里能改。”

怕被桑万里发现什么端倪，穆荷立刻移开椅子，离他远一点。但也不敢急了，只小口小口地吸入氧气。

等掩饰性地在剧本上胡乱画了好几条杠，才把呼吸喘匀了。

穆荷脑袋晕乎乎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妄图把温度再降下去点。

外头各种场务化妆师走动，略微吵闹，房间里的气氛就更显得奇异安静。

“穆荷。”一片静默中，桑万里突然叫他。

穆荷愣了愣，抬头望去。

刚刚还嘴角满是笑意的桑万里这会儿就收了情绪，眉间极淡地皱着。

穆荷心里“咯噔”一声。

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了？

万哥……该介意了吧？

他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掌心微微冒汗，深吸一口气，不知所措起来。

脑子里胡乱冒出说辞，刚想找个理由解释，桑万里先他一步开口：

“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一个学校的？表演课老师上课怎么说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穆荷有些不明所以，还是下意识试探着回：“真听真看，真感受？”

桑万里瞥他一眼，眉毛皱得更深了，盯着他的椅子不满道：“那你躲什么躲？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啊？

万哥介意的点实在出乎意料，穆荷眨眨眼，头顶的问号都没来得及冒出来，就眼疾手快地把椅子移了回去。

舔舔唇讨好地抬头，“我错了万哥，这样行么？”

他眼里小心翼翼的，桑万里脸色好看了点，抬手把他连人带椅子又往自己这边扯了几厘米，勉强“嗯”了声。

有惊无险。

穆荷感觉自己坐过山车似的，每次上坡下降都极其激烈，没几分钟心脏都异常跳动好几次了。

气氛一放松，他又埋下头去，偷偷在心里回味——

刚刚那么近，万哥的皮肤真好啊，鼻梁的形状好好看啊，又挺又完美，嘴唇形状……

让人好想亲上去。

自顾自地肖想一小下，又觉得自己实在太恬不知耻，怎么能当着正主的面……心里想这种事情！？？

不断跟自己说：万哥就是外热内冷，千万别多想，千万别招他厌。

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桑万里似乎是在等他讲下一个动作，神色专注看着剧本，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桌面。

穆荷想了想，觉得还是该道个歉。

“万哥。”他讪讪开口，怯生生地抬眸，“刚刚……对不住。”

桑万里从剧本上收回目光，“对不住什么？”

“就是……”穆荷实在不好意思，眼眸躲闪，“就是刚刚，对戏的时候，我……我……”

他干脆闭了眼，羞恼难当，“我过分了。”

哦……是指刚刚离得太近了？

桑万里笑笑。

小朋友好像想错了，刚刚搭上他肩膀的是自己，控制力道扯他过来的是自己，就连一开始做动作——

都是自己主动的。

但对上穆荷一脸的纯情，桑万里就莫名想逗他。

“没事。”

桑万里不着痕迹地加重他的羞赧：“你教得对，哥哥都听你的。”

小朋友这么可爱……

桑万里悠悠想：自己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