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荷没跟任何人商量，自作主张就同意了剧组的创作改动，当天晚上周芹就亲自上门了。

“咱们总要为自己未来考虑不是？现在创作方向改成这样，以后你的戏路，积累的粉丝类型，后续影响会涉及到的纠纷，公司到时候要怎么应对，这些都……”

在周芹一顿苦口婆心疯狂输出中，穆荷见缝插针，端了杯水来，“芹姐，喝口水。”

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一副任训的样子，态度颇好地坐下了。

穆荷妥妥的一枚小少爷，家教归家教，要这样略带乖巧地对人……除了桑万里，周芹没见到他这样对过第二个人。

她讪讪的，停了那些大道理，坐上沙发，喝了口水。

“芹姐，也不是拍那些不过审的，陈导说了，不会明确拍出什么感情来。”

后半句穆荷没说，主要拍氛围。

他本想好好做个表情管理，努力安抚一下经纪人，奈何想起桑万里那些电影里，跟别人拍恋爱戏时展现出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性张力，嘴角的笑意就怎么都压不住。

在周芹眼里……小少爷整张脸就放大加粗写着“发春”两个字。

周芹：“……”

无语一瞬，周芹是真担心她家穆小少爷，狠心忽略他一脸荡漾，斟酌着说：

“那些观众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显微镜，何况桑万里第一次下凡拍电视剧，一个眼神都够他们一帧一帧地翻，拍得再隐晦都能分析出点料来。”

穆荷盯着桌上摊开的剧本看，时不时敷衍地点个头，周芹停顿一瞬，也放弃再跟他哔哔的念头了。

她心里轻叹口气，话锋一转，“但是你接都接了，这些都交给我处理就行……”

穆荷抬眼看她，笑笑说：“谢谢芹姐了。”

说了人半天，人态度还这么好，周芹彻底没了脾气，“对了，之前让你注册的那个大号还记得吗？”

正式成为晟天娱乐的艺人，公司帮他新注册了个带认证的微博，他勾选了几个关注，交给周芹打理了。

穆荷眼睛还停在改动版的剧本上，随意点点头。

周芹平地惊雷：“桑万里关注了。”

“！！”

穆荷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真……真的？”

周芹心想总算是舍得从剧本里出来了，给了个眼神，示意他自己登陆看看。

穆荷立刻手忙脚乱地拿了手机，飞快切换账号，登上了挂了标的大号，在新的好友里——

看见了桑万里。

之所以是好友……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根本没有多想，搜索过太多次，本能地就点进去桑万里的主页，用大号第一个关注了他……

这账号根本还没怎么用过，就是转发了下广告，拍过几张脸都没怎么露的自拍，谁能想到——

万哥会来关注他啊啊啊！

更让人没法面对的是……这个号里面，除了微博小助手和本公司的人，穆荷就关注了桑万里一个圈内人。

这也太！显！眼！了！

他正在心里撞墙，疯狂在想要不要去解释，怎么解释，解释什么……

微信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本来分不出心神，但机械地瞟一眼过去，就看见了——

消息是万哥发来的。

自从他俩在围读第一天加上好友后，接下来几天都待在一起，微信没有用过，上面还是一片空白。

穆荷紧张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吞咽，彻底体会了一把心潮澎湃的刺激，万分紧张地解锁进微信界面。

一片空白背景板中留住了桑万里发给穆荷的第一条信息。

【万哥】：小朋友，喜欢我？

穆荷甚至都能想象出万哥说这话时候的样子。

要是这是句语音，那声音肯定是磁性低沉，尾调稍稍上扬，把人的心都能勾出来。

他隔着屏幕满脸通红，抓起手机，手指轻微颤抖地放在屏幕键盘上，怎么都下不去手回这一句。

怎么连万哥发过来的文字都觉得……撩得要命？！

左右纠结无门，穆荷又怕桑万里觉得自己不及时回他，态度敷衍，急得不行。

周芹是知道穆荷对桑万里的心思的，也实在不忍心看他一颗心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刚想凑过去看看桑万里回了什么，就看见穆荷又愣住了。

神色依然激动，不过比刚刚好。

不知道桑万里是不是看穆荷这么久都没回，发了第二条消息。

【万哥】：微博底下天天几十万给我表白的，喜欢我正常。

穆荷总算找到个台阶下了，呼出一口气，缓缓打字。

【穆荷】：万哥，我是您粉丝。

想了想，又觉得现在机会好。

【穆荷】：我很喜欢您。

穆小少爷偷偷得寸进尺一下，顺着人台阶，把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当面说的话打出来了。

黑色颗粒汇聚，数据越过基站越过空气，传播到几十公里外的另一个账号中。

每一个电流粒子都浸染了情丝，克制又常规地，拼成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