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寂额头上沁出汗水,他没想到左帆会为拦住这一个球而如此拼命。他在投篮的时候就没打算让左帆接到,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比赛。
“哎呦,卧槽,好痛痛痛——”左帆坐在地上,撸起裤脚,看见脚踝处已经隐隐约约有点肿了。
比赛暂停,周围人的议论声大了起来。
“切,活该,谁让那个转校生这么嚣张。”
“你看他娇滴滴的样子,打个篮球都能崴到脚,估计从小被当成少爷养,来我们学校撒野干什么。快滚回你的大城市去啊。”
程寂回头看了这个人一眼,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这个人立即不敢说话了。
“哎呦我天,”他小声地拉着同伴说,“刚刚是我看错了吗,程寂的眼神好可怕……”
程寂在左帆面前蹲下,拉开他捂着脚踝的手。
“你干嘛!”左帆怒道,他还记恨着程寂,就是程寂让他当众丢脸的。
“查看伤势。”
程寂不容分说地把他的手拉开,露出一小节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可以看见里面细小的血管。而脚踝处已经鼓起了一个包。
程寂轻轻碰了一下,左帆立马哀嚎起来:“你想谋财害命啊!”
“上来。”
程寂半蹲下来背对着他。
“啊?”左帆看着他清瘦的后背,特别具有少年感的线条,甚至还羡慕了一下。
“我背你去医务室。”
程寂催促道,“快点,除非你想继续被围观的话。”
左帆左右望去,果然四周围着的看热闹的人更多了,甚至还有不少拿出偷带的手机拍照。
“草,我又不是女的,背什么,我自己能走。”
左帆骂骂咧咧地撑着地站起来,一条腿完全软着,用另一只脚单脚跳了一下,又倾斜着往后歪倒。
程寂在后面接住他,“不想背的话,抱也可以。”
左帆感觉到程寂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一种痒痒的感觉让他全身都战栗起来了,他赶紧挺直腰板,抖抖嗖嗖地说:“背背背,你快点。”
在众人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中,程寂迅速背起左帆,从小路逃走,一路奔向医务室。
左帆搂着程寂脖子,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清香,像是木质香和檀香的结合体,左帆想起来自己在望城家中收藏的那些香水,使劲嗅了嗅,试图分辨出味道。
“再乱动把你扔下去。”
程寂警告道。
“你喷香水了吗?挺好闻的。”左帆说,“什么牌子的。”
程寂:“……沐浴露。”
“啊,”左帆尴尬地转移话题说,“我脚不会废了吧,不会一辈子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只能天天在轮椅上……”
“擦点药,你这个一周之内就能好了。”程寂暗暗翻了个白眼,把左帆的身子往上托了托。左帆比想象的还要轻,他背起来甚至一点不吃力。
平时拽的跟个什么样,天天自称为哥,还跟他决斗。但实际上背起来就跟个小姑娘似的,娇贵地很。
很快到了医务室,一个上了年岁的白大褂女医生看见程寂进来,赶忙喊了一声,“哎,程寂,你咋来了?还背个人,这小伙子咋了?”
“打篮球脚崴了。”
程寂把大致情况告诉了医生,医生看了看伤势,说:“还好,不严重,先冰敷着,过会给你拿点药擦擦,回去休息几天。能拿到请假条了,怎么样,开心吧?”
医生笑眯眯看着左帆。
平时真有不少学生故意装个瘸腿崴脚,或者肚子疼胸口闷的,来她这里要请假条。事实上,这都算是好学生了,还记得请假,这种事情医生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家长电话多少,我让他们来接。”医生写好请假条后,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左帆捂着脚踝上绑着的冰袋,沉默了几秒,说:“他们不在宁城,我一个人住。”
“啊?”
医生惊讶地看着他,父母都不在身边,是留守儿童?怪不得整一头非主流发型,装得跟个小混混似的,肯定是内心缺爱。
医生母性大发,关怀了几句,想问一下左帆家庭状况,顺便普及一下心理健康教育。
程寂打断了医生的话,说:“谢谢您,没事的,我先送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