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然没有!”小厮拉着长音嘻嘻陪笑道,“自然是您想怎样叫,就怎样叫。”
只要别让人家的夫君听到,觉得您轻佻孟浪就好。
想起来何矜,云棠的手指就很有些局促地在桌面上敲了敲。
自从重生之后,他就更喜欢去制造些声响,并在实打实的触碰中清晰地知道,自己还活着。
有时他根本分不出来那到底算前世还是梦境。若说是个怪梦吧,其中的一幕幕又毫不隐约,极为清楚,甚至在他惊醒之时还能感受到胸口处传来的巨疼。
若说是上辈子的事吧,又分明有些荒唐在,话本先生都不敢这么写。他仿佛看到镇北侯府倒了,他沦为面首后,莫名其妙地见到了幼时青梅竹马的玩伴,已经嫁人了的,寿康侯府的二小姐。
她早不记得他了,他为了避祸也没再提起过自己的本名,便只像个真正的男宠一样跟她处处宣淫、寻欢作乐,把绿帽子给那姓谢的小子焊得死死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谢幸安看着老实巴交,居然还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让他来的时候好好的,结果回不去了。
随着满目的殷红色炸开,尘埃落定之后,他风流倜傥一面首,仅剩了碗心头血。
汝娘也,都没让他看明白自己怎么没的,姓谢的实在欺人太甚!
然而他作为一个不明不白的游魂,又亲眼见了谢幸安是如何把何二小姐挖眼、断腿,折磨得浑身是伤之后,将她活活溺毙在水池中的。
行吧,变态这种事,跟谢幸安比起来,他认怂。
但云棠作为一个重新活过的人,怎会任由自己和何二小姐重蹈覆辙?
那绝对不能!
故镇北侯因为他的献策,并未像前世一样倒在战场上,而是带他平安无事地回了京。
但何二小姐怎会又嫁了谢幸安?非但如此,还比上辈子的承顺十七年早了两年?
这不合理,他不明白。
云棠面具之下的剑眉都快拧成麻花了,他还是想不通,清清嗓又继续问道:“你打听到的,何二小姐可是因失节嫁给谢幸安的?”
中□□这种事,还是得隐晦点说。
小厮耳朵快听出茧子来了,应付着点头道:“嗯,是啊。”
当众又亲又抱,可不就算失节了吗?
云棠又问:“那可是被陛下赐婚的?”
小厮又回道:“嗯,对啊对啊。”
云棠从后脑勺上挠下来一把头发道:“失节对上了,赐婚也对上了,可怎会突然提前了两年?总不能是我记错了吧?”
搞什么?
*
当何矜看见那个身穿草绿长衫,还裹着狐裘的男子走进来时,才燃起来的泪汪汪见老乡的热情被浇灭得连半点火星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