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矜虽说好歹也活了两辈子,但鉴于前世十九年来都是个寡王,可谓对谈恋爱这种事算得上毫无经验。
这倒并不是因为她没人追。
恰恰相反,何矜属于女娲造人的优秀作品,天生就长得白皙漂亮,走到哪都有人偷拍几张,堪称学校表白墙的常驻嘉宾,被星探搭话也是常事,单就外表而言,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
非但如此,还时不时常有男生在宿舍楼下被胆大的举着牌子扯着公鸭嗓,嗷嗷地搁那叫“何矜何矜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就……有被土到。
咳,而之所以让她混成母胎单身贵族的原因,何矜曾沉痛总结过如下两点:
一来,大概是有生父出轨还抛妻弃子、爸妈在她从小就离异的经历,导致她对择偶极度缺乏安全感,生怕老母亲的历史在自己身上重演;
二来,这还要归功于她偶然在餐厅听见才跟她表白过、她也稍有好感的男生,大言不惭地就逢人就胡说八道:“你们说就那个文院的?叫什么,小矜矜吧?名儿挺怪,但长得是还行,就是没胸,和个平板似的,配我也就勉勉强强吧哈哈哈哈。”
何矜直接笑意盈盈,掏出一听可乐从背后浇在他的杀马特发型上,一字一顿地说了句“臭、傻、逼”,转身就走。
结果这事之后没两天,她就不幸逝世,穿来了这破地方。
何矜卯足了劲儿,呛了傻狗道人一句: “我……反正我都嫁给谢幸安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真心动的话,自己会有发展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明显是很没底气。
“啃你的骨头去吧,傻狗!哼!”
那边尾音拖得长长的“哦”了一声。
语气里带有三分凉薄、三分讥诮和四分的漫不经心。
谢幸安给何矜找的衣裳明显不行。
她只知道他昨晚亲得卖力,但没想到这么卖力。
何矜只觉得脖子酸,一直未能亲眼所见,只在梳妆时照了铜镜才知,在她裸露出来的整个白皙柔颈上,泛着成片成片的红,吻痕密集程度堪比在背上拔罐,着实称得上人形.草莓地。
何矜瞅着春桃跟夏荷有些尴尬难言的眼神,极为害臊地用两个手掌把脸捂上,跺着脚,很有些羞愤道:“你俩够了啊,快点,快别看了,你们俩快去把这件给我解下来,再找件立领衫给我换上!”
真是……羞死人了!
然而等到换了之后,何矜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痕迹的分布位置,即使穿上高高的立领,在下颌附近也能有清晰可见的好几处。
春桃跟夏荷在偷笑,但何矜觉得自己的心在闹。
思来想去之后,何矜只会觉得这个季节再加个围脖只会显得更此地无银,就干脆放弃这个念头,直接在坐到福宁公主对面时装作极自然地挠挠脖子,边挠还边作浑身发痒状:“这个,昨晚的蚊子实在……太多了,咬得人好痒啊,公主,你没被咬吗?难道不觉得吗?”
福宁公主虽说还没嫁人,但也是差一步就跟高莅那王八蛋成了亲,早从嬷嬷那里把这种婚事前后的一应流程仪式,弄了个格外清楚。
她像洞悉一切似的啜了口茶,轻笑一声,接着就对何矜道:“行啦,这儿就你我两个人,不用再装着了。你那儿是人啃的,还是蚊虫咬的,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被无情揭穿之后,何矜悲愤又羞耻地抚了抚额头,便听福宁公主继续说道:“其实,阿矜,本来我是不该在成婚第二日就找你的,毕竟也不清楚你能不能起得来……”
“公主,公主!”何矜使劲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抱着福宁公主的小臂,简直就要开口求饶了,“算求求你了,可别……别再提这个了。”
“好,不提,不提。”福宁公主像看撒娇的小辈一样收敛了笑容,声音也变得有种带着些许严肃,“其实我是早该想到,你是爱慕谢幸安的,毕竟仔细想一想,这些事日以来,你待他……嗯,的确是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