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何小公子。”福宁公主只觉夸也不是,损也不是,简直进退两难,只能无奈一笑,“你这箭术,可是自学成才?能完美避开所有猎物,一个不中,也算个本事。”
何冕自觉被人戳了脸皮,面朝着何矜干笑一声:“额,这个,早些年家父是给请过师父的,不过我太顽劣,活活把人气走了,自那以后,京城里凡是教授射术的师父,看见我都绕着走。”
“你要是真想学还不好办?”何矜闻着烤兔肉的香味,更感觉嘴里的点心味同嚼蜡,闷闷着说,“你大可去找谢公子请教啊。”
如若何矜没记错,在原书中除了原主之外,寿康侯府上下倒是和谢幸安并没多大的矛盾和冲突,照谢幸安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性子来,或许下场也不至于太惨。
但以后的朝堂毕竟要开始风起云涌、频频变天,何矜认为,这时若是让何冕拜了谢幸安为师,在他还没发迹时先傍上这个大佬,往后寿康侯府的日子或许能安稳一些。
哪知道何冕想也没想,直接手动拒绝:“我不,我不要,以往爹爹给我找的师父起码也是个副将的,他一个出身……”
何冕知道,他阿姐如今十分不满他对谢幸安轻视鄙夷,及时刹住了嘴,“他一个做文官的,兴许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呗。”
哎算了还是,何矜再次有被自己的天真无邪愚蠢到,以何冕对谢幸安的态度,让他去拜师,还不知道是能拉近关系还是加速恶化,提前在男主的报复名单上挂个号。
“得,随你吧。”何矜也感到再多说也无益了,不得不放弃,“也亏了你不是靠这门手艺吃饭的,否则一家老小早晚让你给饿死。”
“小矜儿,公主!”张迟锦举了举手里的一只烤野鸡,对这边喊着,“来啊,一起来吃些吧,好香的!”
当然,他不是忘记,而是自动忽略了那个和他争抢开堂彩,强词夺理的何冕。
他这人可是很记仇的!
“不吃。”何矜干脆把头一扭,十分有骨气道,“贫者还不受嗟来之食呢,既然阿弟没打到,那我们就不吃。”
福宁公主只在一边淡淡嘲道:“也不知道这些猎物都是你自己打到的吗?你请人倒是大方。”
“公主。”张迟锦一脸看走了眼的惋惜,“我进京之前打听过,都说福宁公主是最温和端庄的,怎么有时候说话也比小矜儿还不饶人呢?”
“对你这种没脸没皮的,有什么可温和的?”福宁公主来了劲头,接着开启了嘴炮,“你看人家谢公子,猎物都是人家打的吧?人家都没你吃得多。”
趁着张迟锦跟福宁公主争吵不休时,谢幸安找挑了烧烤架上烤得最好的两只鸡和两只兔子,外加几串麻雀走过去,往何矜面前一递:“二小姐,要不要吃些?”
“啊?”何矜仰起头,眨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忽闪地望着他。该死的,变态男主身上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他又直身站在坐在小板凳上的她面前,足称得上居高临下,压得何矜不自觉结巴,“不……”
但这时,因为点心太甜腻,她只吃了没几块,何矜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谢幸安显然听到了,嘴角不自觉扬了扬,“何二小姐既然饿了,或许可以拿着,我吃过了,没毒的。”
何矜:!!!
谢幸安属狗的吧?谁说他下毒了?
她觉得太囧,被谢幸安周身的王霸之气逼得面色绯红,磨磨蹭蹭地说:“不……不想吃白食。”
“可……我没,没带银子。”
“这样啊。”谢幸安嘴唇勾起的幅度更大了,哄小孩儿似的瞅着何矜,又指指不远处的几棵杏树,“谢某刚好想采些杏花回去酿酒,不如就请二小姐代劳,这些算作工钱,可好?”
“啊,好。”何矜是定然不敢拒绝男主的请托,莫说是代劳这种客气话,就算谢幸安直接吩咐支使她,她也能麻溜地赶紧滚过去,拿自己的身子撞树也得凑够让大佬满意的杏花。
在这还要不得不夸一句,谢幸安烤肉的技术比他的射箭技术更让人吃惊不已,何矜开始只敢小口咬着外头的酥皮,后来越吃越开心,连何冕都在啃完一只烤麻雀后忍不住啧啧称赞道:“阿姐,不如我们把他请回府里做厨子吧?”
“你说得轻巧。”何矜只觉何冕简直是个名副其实的傻白甜,“人家一探花郎,前途无量,会去屈尊给你做厨子?做梦吧你!”
不光何矜认为,郑氏和何婵也觉得,何冕的脑子在他们母子三人中,完全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