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看到不是有个公子哥,还一口一个‘小矜儿’的来着嘛?”孙妙怡捂嘴侧过脸打趣道。
“妙怡,阿矜,我实话实说。”福宁公主瞬间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了,正色道,“这个张迟锦,我瞧着实在轻佻,一点不像张尚书之子,非是良配。”
哎,可也别提了吧,你自己的眼光更不怎么样。
何矜就算脑细胞死光,估计也想不起来何二小姐和张迟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一个疯批女配嘛,任务就是不断作死,让男主更强大,谁会闲得去关注她的情史?
这边寿康侯跟何冕两个大老爷们正因为进不去何矜的闺房,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和二姐伤成什么样急得团团转,把春桃跟夏荷往正厅那一薅就赶紧发问。
“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的矜儿是怎么伤到的?谁干的?”
“奴婢……奴婢……”春桃跟夏荷两个人面面相觑,磨磨蹭蹭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管把头往地上一磕道,“奴婢不知啊!”
“混账玩意!小姐伤了你们都不知道,那要你们干什么吃的?”寿康侯奋力往太师椅上一坐,就砸过去个茶盏。
“那茶壶,从天而降,实在太过突然。”到底比起来还是春桃胆子更大一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当时她们不是没有怀疑过茶壶是杜雪合故意使绊子砸下来的,毕竟只有她与二小姐不合。可小姐摔这一跤也是没人能预料到的,哪怕差这一步,她们的小姐也挨不了这一下。由此可见,杜雪合故意害二小姐的几率实在微乎其微。
只能说是巧合吧,可谁又能信呢?
毕竟这事发生时公主和国公爷家的小姐都在场,主子们都没说什么,当丫鬟的又能怎么办?
对了,还有一个被她们忽略的在场人物,谢幸安。
“奴婢,奴婢的确不知,可当时那个谢幸安,也……也在场的。”
当一些事乱七八糟没有头绪时,当很多疑问无解时,就十分需要这么一个倒霉催的背锅侠,来扛下所有的罪。
果然寿康侯使劲吹了吹胡子,冷哼道:“又是他!”
寿康侯现在连“小畜生”“小杂种”都懒得骂,仿佛和谢幸安有关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对他的侮辱。
“爹,我就说了,那个小杂种晦气得很,阿姐撞见他,肯定没什么好事!”何冕也学着寿康侯,将腿翘成大人模样。
“把腿放下去给我坐好!”寿康侯怒目叱道,“像什么样子?”
“爹,不是我说,你若是把对二姐的疼爱分给我一半,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和矜儿能一样?你是男子,上房揭瓦,皮糙肉厚的,不管不行!”
那自己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呢?还不是没得多少宠爱?
何婵站在正厅门外,抓着手里的瓷罐子,从表情到心里都是不情不愿,一连骂了何矜好几遍。
“婵儿,你别耍脾气,学学你哥,和那个丫头片子交好,不是什么坏事。”吴氏拍拍何婵的掌心时,何婵只觉得她被自己亲娘手腕上的镯子硌得生疼。
镯子能不能只戴一个?非得金的翡翠的珊瑚的堆在一起,都快连成串了,生怕让人不知道她个绣娘出身的,嫁到侯府里,一飞冲天了。
“我知道了!”何婵没好气地看着她娘,富贵了十几年,还是没见过世面一样,珠宝首饰插了满头,和戏文里的暴发户似的。
何婵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哪怕吃穿用度一样,下人们的态度也尽皆相同,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哪哪都比那个何矜矮一头,她使劲压制都咽不下这口气。
还是兄长更聪明,假意跟她交好,打入敌人内部,有朝一日肯定给她致命一击,让她再也不能得意!
何婵只要期待着有朝一日她能处处把何矜踩在脚底下,瞬间想开了,觉得今日送个伤药也算不得什么了。
她终于长舒一口气,说服自己暂且忍着,还没等她跨进门槛,就看见一个什么大耗子似的东西窜进去了。
还没等何婵惊叫出声,她就定睛看到哪是什么大耗子,分明是她侯府的门房来的。
门房那着急忙慌的样子简直和屁股着火似的,只见他直接瘫跪在地上,喘了一口气就赶紧禀告道:“老爷,那个……吏部尚书的公子,张迟锦,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