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秃子的这个反应,别说是正在桌子边耳语的那两位,就连跟他一起在墙跟蹲着的那几个人都给造了个一愣,那几个货听完秃子说的话后,都一边用手捂着脑袋,一边诧异的转回头往后看………
“哎、哎、哎…谁、谁让你站起来的,谁让你们转过头的,赶紧的把头都、都给我转过去!”赛诸葛手端着左轮子磕磕巴巴的说道。
“二位,不要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哪!哎…都是自己人,你们也都别在那蹲着了,赶紧都起来吧。”那秃子面带一脸和气正派的表情向赛诸葛说完后,他又回头向蹲在墙边的那几位说道。
“哎、哎、你们……”
这赛诸葛的话还没等说完,那几个货就都犹犹豫豫的从墙边站了起来,在秃子回头和他们说话的时候,那眼睛直挤,给那四个人打着暗号。
结果没让秃子失望,四个人里,老万这个久经人情世故的老油条子,从他用眼睛打的信号里,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自己人,咱们都自己人哪!”老万起身接过话茬子后,回头给二宝子使了个眼色。
这二宝子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然后他马上就一报拳的接着向桌边那二位说道:
“哎呀…对呀,落地成“绺”分八派,大称分金一起花,都拜一个祖师爷,天下“绿林”是一家啊!”
“哎…呀儿!”这话是屋里所有人一起说出来的。
就二宝子这套嗑儿,把老万和黑子他们都给弄了个一愣儿,心说这二宝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
其实原因是他们不了解二宝子的身世,这二宝子因为原来是土匪窝里长大的,所以总听一些身边的老土匪和一些拜山门的,跟大当家和其它土匪之间交流时说的黑话,就跟现在各行业内部的专业术语是地,只有内部人能听懂。
当时中国东北各抗联之间的情报递送,就是用这种方法传达的,被小日本子劫获后,把那小日本子特高课的高级译电员,给弄得是…直挠脑袋,怎么破译都破译不出来。
(那译电员心说话了:这字对,音对,语法也对呀,不过…这、这啥意思啊!)
赛诸葛听完二宝子的话后,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坐着的那位后,向二宝子说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人情犹在,義字当头!”二宝子张口就回了他这么一句。
“蘑菇,甩个腕?”赛诸葛。
(那意思是:你姓啥,那个绺子的?)
“虎头腕,海中金,船翻…腕撅了!”(这意思是:我姓王,大当家是海沙子(海光远),但他死了,绺子没了!)二宝子。
这赛诸葛一听“海沙子”,那是东北土匪里跟张作霖一个辈份的,照那么说这挫子还是前辈哪。
(土匪里有辈份这一说,跟家族辈份差不多。)
“哎呀…还真是自己人哪!”那赛诸葛说完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后,就慢慢的把枪给放下了。
良久……
屋里的人因为气氛缓和了后,就都坐在了一起,坐在桌边的那位上下打量了二宝子一会儿后,向他问道:
“你老家是那旮沓的啊?”
哎呀,就这带着浓重的东北乡音的一句话,把二宝子给感动得心就是一颤。
屋里心颤的还有一位,那就是秃子,不过他心颤的原因,可不是像二宝子那样因见同乡触人思乡,而是因为他听见说话的那位,说出的话怎么就那么的顺耳,就好像黄莺啼鸣那么的悦耳动听,怎么地就那么甜美,让人听了怎么就那么身心舒畅、心旷神怡。
这小子那老毛病又犯了……
“啊…你是个女的,我,我老家是四平的。”
二宝子的话刚说完,只见说话的那位,用手把遮挡在自己脸上的面纱一摘,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然后向他说道:
“我老家是吉林的!”
当坐着的那位把脸上的面纱摘下后,在屋里的人看清楚她的面容之后,那下巴好悬就都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