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芋汐还坐在楼栋大门的台阶上,她脸上挂着泪珠儿托着腮帮子看着妈妈远去的方向发呆。邻居们的窗户里传来春晚开场白,主持人们喜气洋洋齐声高呼:“过年好,新年快乐!祝大家福自天来喜冲冲······”
芋汐揉了揉小手掌儿,刚刚重重摔在地上时把手掌上划了好几道血口子,现在还火辣辣地疼,她想起身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冲出门时,爸爸似乎毫不在意,正一个劲地往嘴里灌着白酒。
就在芋汐准备起身的那一刹那,她感觉耳边一阵风刮过,紧接着听到重物坠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地面的颤抖,一团湿湿的液体喷溅在她脖子后面,伸手一摸却是一片血腥的殷红,她呆呆转过头看,在她身后一米处,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正躺在血泊中。
“爸爸!爸爸!”
女孩绝望的哭喊声划破冷冷的夜空。
夏海市中心地段上的某公务员小区,一排排崭新的电梯小高层住宅鳞次栉比,在这片区域特别显眼。
在12楼一间两居室里,刘大富正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此时晚会已经进入高潮,他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喝着小酒,14岁的儿子许昆鹏正在卧室里做作业,刘大富是上门女婿,儿子随了母姓。
因为为人实诚而且没太大的赚钱本事,结婚十几年,刘大富没有少受老婆娘家人的欺负和轻视,但他为了儿子昆鹏能有个稳定的成长环境,一直承受着忍气吞声的日子。
直到半年前,他发现了老婆和一个年轻小伙子之间的奸情,才让他痛下决心和她离了婚,带着儿子昆鹏投奔省城做公务员的弟弟刘大贵。
刘大富和刘大贵兄弟俩从小就感情深厚,他们出生在县城里的一个贫困家庭,刘大富比弟弟大十岁,因为父母去世早,刘大富很早就辍学打工,负担起弟弟读书的一切费用,刘大贵也没有辜负哥哥的期望,考进了国内一所名牌大学。
毕业后刘大贵顺利地在省城做了公务员,没有任何背景的他,凭借着仪表堂堂的外形和八面玲珑的天性再加上那颗聪明的头脑,在仕途上混的是风生水起,三十不到就当上了科级干部,据说市工商局局长的千金对他颇有好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刘大富正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儿沉浸在春晚丰富的节目中时,客厅的大门被“呼”的一声推开,刘大贵面带血迹跌跌撞撞闯进屋内。
“哥,我闯祸了!我完蛋了!呜呜呜呜!”
“你别急,贵子,有啥事跟哥说!”刘大富赶紧关上房门。
“我撞死人啦!我撞死人啦!我完蛋了!我要坐牢了!”刘大贵趴在沙发上,悔恨地捶打着坐垫一边呜呜哭着。
“你怎么这鲁莽啊!贵子!唉!”刘大富痛心疾首,从小时候开始,只要弟弟在外面闯了祸,刘大富总是想方设法帮他处理难题,但是这次弟弟闯的祸太大了。
“呜呜呜呜!”刘大贵趴在沙发上哭着,他此刻已经六神无主。
“你先别急,把情况详细告诉我!”刘大富此时异常冷静。
原来刘大贵晚上去给某位领导拜年,被留下来喝了一些酒,不胜酒力的他开车回来时因为车速过快,在一条几乎无人的偏僻路段上,把一位牵着孙子过马路的老太太双双撞倒在地,刘大贵当场酒醒了一半,他不敢停车,一路飞驰回家,到了家见到了哥哥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完弟弟的详细述说,刘大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