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辽苍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降谷零皱眉不解的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双眼微微瞪大:“喂……所以你果然之前就知道了什么吧?所以你才会亲自来跟我交接!”
“谁知道呢。”
辽苍介不置可否的说着,单手插兜望着远处,“剩下的部分你就不要插手了,最近也适当减少在公安那边的工作吧。”
“为什么?”降谷零的眉头越皱越紧,“你现在可不是我的直属上司,如果没有明确的理由,按理说是没有权利命令我的。”
“这不是命令,只是建议。”辽苍介不以为意的笑了,“你不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不听。”
——不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不听?
“……什么啊,那是。”
降谷零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低声呢喃了一句。
辽苍介没听清的看向他:“什么?”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
降谷零无声的偏开了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总是一副对什么都很了解,一切都尽在掌控的冷淡表情,就算有心想靠近你,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触碰到你的真心。”
“那种遥远的感觉……即使是交往的时候也从没消失过。”
“你……整天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男人后面的话语渐渐隐匿于唇齿之间,听不清了。
辽苍介静静的看着降谷零攥紧的手,夹在指缝间的烟头被他漫不经心的拨弄了一下,有星星点点的火花掉落下来。
他抬起英俊却线条冷硬的脸,在没有被看到的地方第一次露出有些困惑的眼神。
啊。
这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想让自己安慰他吗?
明明只是个陌生人。退一步说,也只是情人。
不……等等。
“零。”辽苍介磁性的声线唤出降谷零的名字。他迎着金发男人不甘不愿抬起的眼神,慢慢勾起了唇角。
“晚上要来我家吗?”
高挑俊美的男人平淡的邀请着,银白色的发丝上落下点点雪花,夹着烟的手指即使戴着手套也能看出指型修长,表情近乎于柔和的注视着他。
降谷零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近乎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什…么……?”他以一副怀疑自己耳朵的样子追问着,露出了在外人表情绝不会露出的呆愣表情。
“我说,晚上要不要来我家。”辽苍介将烟叼回嘴里,有些奇怪的问着,“怎么,你不是在约我吗?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
“谁谁谁寂寞了啊?!”降谷零猛然间爆发出极大的声音,羞耻的耳尖都烧了起来。
“嗯?可是你明明——”
“闭嘴你这随便又糟糕的笨蛋!我们现在可是在讨论正事啊?!你那套撩人的白痴手段能不能放到后面再说?!”
“?我自认我没有在撩人。”
辽苍介莫名其妙的看着面红耳赤的黑皮帅哥,不知看出了什么,开始凉凉的感叹,“不过你还真纯情,今年有29岁了吧?难不成还是处男?”
“谁是处男啊——!”降谷零窘的连脖子都红了起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你……你以为谁都跟你这发情教官一样,整天不是想着利用别人就是跟别人胡搞吗?!”
“大人的世界你是不懂的啊处男零君。”辽苍介以棒读的语气淡定的说着。
降谷零气炸了:“我明明跟你同岁!——话说我不是处男!!”
“好的好的。顺带一提,我还是风华正茂的二十二岁。”
还想说什么的降谷零猛地一哽。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辽苍介那张年轻的、无比吸睛的俊脸,突然便冷哼一声,扭头一声不响的走了。
“零?”辽苍介在后面不怎么走心的挽留着,“现在就走吗?不找个地方喝一杯?”
“我对心怀不轨的魔鬼教官没兴趣。”谷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语气里莫名带着股酸溜溜的味道。
辽苍介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忽然看着零的背影哼出一声笑音。
“真难得。”他自言自语般的评价着。
明明经历过不少磨练,却还怀有一颗赤诚之心。
“不过——”
偏薄的淡色嘴唇中溢出冷静近乎无情的声音。
“——对于【零】来说,有点太过感性了。”
飘雪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也有可能是你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了。这种事并不少见,你的自发光体质太犯规了。”]
本应在接头时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自动亮屏,从中传来过分平静无波的嗓音,[“不管怎么说,他是将来的你选择的,想必有些过人之处。”]
“大概吧。我多少能看出他资质不错,做【零】绰绰有余,但是能不能到我们这边……”
辽苍介不带多少情绪的说着,将快要燃尽的烟头随手一弹,顺手打了个响指。
“……就不好说了。”
他平淡的接上后半句话,垂眸看着空中旋转的烟头突然便无火自焚,在风雪中化作点点灰烬。
孔雀蓝的眼睛映着雪花,惊艳中带着些许冷酷的漠然。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
[“……顺带一提,你知道回来的路吗?”]
“……”
[“……”]
“……”
[“现在去追降谷零还来得及。”]
“……”
——辽苍介,神秘的东京特殊异能犯罪科科长,传说中日本最强大的异能力者,现在,淡定的外壳无声的裂开了一条缝。
他面无表情的快步找了一个方向。
“零是往东走的对吧?”
[“你那边是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