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和他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正在实习,远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有分开的一天。而这栋楼与她现在住的地方也不过一楼之隔。再次踏足此地,莫名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下班之后,她先是回家熬了点粥,按程嘉迩的个性,断不会在家里准备食材的。等打包好粥碗小菜,才向着那边出发。
天暗的更早了,楼道间的声控灯好像坏了,等她站到熟悉的屋门外,思索再三,还是抬手轻扣了两下屋门,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她又扣了几下,这次她不再等了,还是拿出程教授留下来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没有开灯,一片墨色,因着一整天灰蒙蒙的天色,屋外也没有半点光亮照进来。
听见开门声,屋内的人也拖着好大的身影从卧室走出,与在玄关处的她,遥遥相望。
南方没有暖气,屋内感觉比室外还要阴冷,见她进来,他立马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了,突然的亮光让她晃了好一会神,勉强睁开双眼,又看他从沙发里找出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打开,一直调到29度。
三年没见,屋子里的变化不大,东西旧了点,可见平时也不是没有人住,客厅里的空调不见了,全部换成了中央空调,除了这些变化,她也找不出其他的了。
“吃饭了吗?”她看了看他手足无措的双手,还放在空调遥控器上,无所适从。
“没。”
“来吃。”
洛蜜青将保温的粥和小菜早已分装好,现在正好一起放在桌上直接就能吃。
程嘉迩一脸受宠若惊地走到桌边坐下,“我真的可以吃?”
洛蜜青不看他,冷冷道:“不吃我拿走。”
“吃。”
许是饿了一天,这顿饭程嘉迩吃的一点也不优雅,狼吞虎咽的一餐。洛蜜青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很好奇他得了什么病,犹豫再三后还是问出了口,“什么病?”
“没事,老毛病了。”
“什么?”她不废话,语气却坚定的义不容辞。
“胃炎,这段时间有点肠炎。”他答得漫不经心。
“吐血了么?”她又追问道。
“没。”
“嗷,那没事,死不了。”她点点头,一本正经说道。
程嘉迩:......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得的?”他将吃完的碗推开,摸出几颗胃药来就要服下。
随手拎起桌上的水壶,里面的水冰冷透骨,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的,洛蜜青皱着眉,不回答他的问题,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和水壶。将水壶里的水全部倒掉,接上新的水插上电,热水壶正常运行起来,才慢悠悠回他一句,“没兴趣。”
程嘉迩仿佛没听见,自顾自说道:“因为我被甩了,我就每天喝酒,我不吃饭,我胃坏了。”
“程嘉迩,你有脸好意思说得出口。”她打断他,“老戏精,屁话多。”
“洛蜜青,你会骂人了。”
洛蜜青继续不理他,那边厨房的水烧开了,她帮他倒上热水,递给他,“来,喝点开水烫烫嘴。”
程嘉迩还想说点什么,胃里又是一阵抽搐,疼的他脸“唰”一下就白了下来,洛蜜青看在眼里,明明心里想要关心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变扭劲,“去床上。”
“你要干嘛?”
这个狗男人都这样了,还要和她耍嘴炮。
“躺着,胃喜按,你侧卧屈膝睡,用手压着肚子。”她没好气地说道。
程嘉迩虚弱得很,好像一瞬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瘪着嘴向她求助,她一咬牙,还是不忍,上前搀扶着他坐到了床上,又扶着他躺下。
程嘉迩照着她说的,侧卧屈起膝盖,手按在肚子上,胃疼好像真的缓解了不少。
“躺着吧,没事我走了。”洛蜜青和他告辞。
因为疼痛,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闷闷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走?”
“不能。”她冷冷拒绝道。
“好吧。”程嘉迩无辜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洛蜜青却迟疑了,但凡他说一句不让她走的意思,她都不会像现在一样走的这么心安理得,偏偏就是这种柔弱的模样,也是她三年前从未见过的,她突然有点心虚。
“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说完,便提着吃完的保温盒落荒而逃。
第二天早上,洛蜜青没有如约而来,程嘉迩早在预料之中。
可他还是坐在客厅等了一上午,中午他才慢悠悠地晃到了医院,既然她不来,他就去找她。
洛蜜青上午两台手术,下午没有,难得的空闲,中午吃完饭又和丁枳约上了一起去医院的咖啡厅坐着聊了会天。
“你在急诊怎么样,习惯没呢?”她无意问起,丁枳第一天来报道就被分配到了急诊,
丁枳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摇了摇头道:“就这样吧,好在奖金说得过去,我如果能像你一样当初好好学习,肯定也会被普外抢着要人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