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灼在陆星泽的旧居过了年。
旧居的陈设都没有改变过,依然保留着陆星泽走时的样子,陈灼想,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把这个地方保留一天。
可是总有一天,这里会变成别人的地方…
这个蓝色星球上最不缺的就是沧海桑田。
一想到总有一天,这里会变成面目全非的样子,陈灼就会感到一股无力。
夜里,他躺在顶层那张双人床上,他和陆星泽在这里度过了最多的夜晚,他希望在这里能够与陆星泽在梦中相见。
陆星泽没来他的梦里看他,送他一夜好眠。
陈灼醒来后,床头已经摆了新鲜的花束,是蝴蝶兰、风信子和丽格海棠。
多半是陆星泽吩咐这间别墅的佣人安排的,在他去世后,他的规则依然生效。
这还是当初陆星泽追陈灼时,为了讨他欢心使用的手段,每天早晨一束花。
陈灼拿起花束,轻轻闻着。
.
.
二月上旬,陈灼和付蒙一起去爱尔兰,周叔叔的私人马场。
周重锐和陆家是故交,在陆星泽十岁时,送过他一匹纯血小马驹,冠军赛马的后代,是很稀有的白马,陆星泽给它取名叫无尘。
小马驹无尘和陆星泽一起长大,关系亲密,陆星泽走后,周重锐替他照顾无尘,把它接到了自己的马场。
周重锐的专机把两人送到马场,马场十分开阔,一眼望不到边的蓝天和草地,不远处就是周重锐的私宅别墅,四周环山傍水,除了放马还能钓鱼,偶尔能看到驼鹿和羚羊等野生动物在湖畔悠闲漫步。
陈灼深深呼了一口气,光是身处其中,都感觉到了身心的释然……
“好久不见了,蒙蒙,小陈。”周重锐和两人打着招呼,“怎么样?路上不是太累吧。”
“完全不会。”
“叔叔,您这马场也太气派了,”付蒙瞠目结舌:“天啊,我老了之后真想死在这里——”
“哈哈,”周重锐被付蒙逗笑,呼噜他的脑袋:“说什么呢,玩票而已,走了,先给你们接风。”
厨师做了当地特色的美食,苏打面包,甘蓝土豆泥,配上爱尔兰咖啡。
几人边吃边聊,还有另外几个小辈陪着,他们的家族大多有姻亲世交关系,只有陈灼完全不在这个圈子里。
“哎对了,我之前带了个人过来。”付蒙对陈灼耳语道。
“嗯?”陈灼倒是好奇为什么付蒙要和自己说。
“就是你那个…”付蒙清了清嗓子:“姓夏的那个小子,你知道吧。”
“他?”
“嗯,我之前欠他一个人情,然后他说想试试来这个马场工作,他说他有点养马的经验,我就让他来了,他在这儿干了半个月了,一会儿你看见他,也别太惊讶哈。”
陈灼现在就很惊讶。
夏知风会养马,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难道他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富家少爷?还是中小学的时候上过一些马术兴趣班?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陈灼没关心过夏知风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