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发生了什么事么,”陈深似乎在思考,“这事说起来简单,其实也蛮复杂的……”
“他被王叔威胁了,而且王叔作案方式多半还是受他启发的,假如陈深不把一起性侵案件凶手绳之以法,他就咬死了是陈深和他一起作案的,能把凶手定罪他就自己认罪了。”方数则没好气地说。
陈深一脸无辜,回答:“我都不记得了,我可能就是随口一提,我怎么知道被人记住了。”
“??”林淮诧异之余,还是忍不住追问,“什么性侵案?同贺夫人有关系么?”
“陈深说你知道的,你最近还接触了受害者。”方数则回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没有坚持反对将这件事告诉林淮。
林淮这时突然明白了过来,贺公子的叔叔?
“所以我们现在打算去把这个旧案整理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线索。”陈深说。
那这样的话,自己的确可以帮上忙,林淮思索,只是——
“等一下,”林淮打断了两人,“虽然我觉得贺公子叔叔的案子可以查下去,但是陈深他既然没有杀过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被陷害吧,而且这段威胁都没有录下来么?不可以作为无罪的证据么?”
“你说的我自己也知道,我又不是傻瓜,”方数则按耐着自己的不耐烦,“他威胁要陷害陈深的话,是我抓捕他的时候,他趁人不备,在我耳边悄声说的,至于陈深容不容易被陷害,你问他吧。”
方数则冷哼了一声,他本来也没把王叔的话当回事,但过后发现,陈深在案发时间,独自一个人在会所花园里思考人生,监控也没拍到,要是王叔真的打算咬他下水,还真的不好说。
“所以我觉得可以考虑下查下贺公子叔叔的案子。”陈深一脸真诚。
“我知道了……”林淮说,他想起来之前答应了拷案件卷宗给齐理,但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他都给忘了,“我之前拜托所里的人给我拷贝。”
案件的卷宗说薄也不薄,说厚却也不厚,三人一起翻阅了笔录,整理出来的大概情况如下。
小男孩名叫田天,案件发生在一年前,小男孩在回家路上,被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带到了会所里面玩,接着发生了这起案件。
林淮的视线停留在小男孩母亲那栏,母亲姓王,这个姓是个大姓,只是这个姓让他想了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
“王叔为什么要拜托你查这个案子?他和受害者有什么关系么?”受害者家庭贫穷,生活水平低下,连带着眼界不高,所以才导致小男孩现在心理问题严重,看上去不像和生活潇洒的王叔有什么关系。
“唔,”陈深笑了笑,“你大概也能猜到吧,毕竟都为此杀了人了。”
“小男孩的母亲和王叔有什么关系么?”
“我也是猜测,”陈深说,“之前和他的交流中,王叔虽然不爱讲过去,但他现在潇洒的生活有些太不顾一切了,换而言之,就是有些疯,如果不是性格使然,那就是和成长的环境有关系,让他物极必反,他的原生家庭十分压抑,假如包办婚姻也不出奇吧。”
“我刚查了,虽然没有查到户籍关系,但王叔和小男孩的母亲出生地是一样的,他们很有可能有亲戚关系。”方数则说。
“女儿和孙子?”林淮的嘴巴动了动,这事不仅让人震惊,甚至整个事实都苍白得让人无力。
当初抛弃妻女,年老了也没有打算认回,却因为发现孙子受难,而恍然大悟,还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杀贺夫人,不直接杀了贺公子的叔叔?他应该没有一开始就打算把你牵扯进来吧,你那天给他打电话不是一个必然事件。”林淮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陈深说,“可能是言语上起了冲突,激情杀人,也有可能是准备先杀一个然后再杀一个。”
方数则没忍住,打断了陈深:“出了这种事,贺夫人未必没有帮忙瞒,而且那次事后,贺公子的叔叔都不怎么爱往会所跑了,没有贺夫人这么高调好找人,你说的东西和我说的东西差不多,可我怎么总觉得这么别扭。”
陈深笑了笑,没说话。
“这案件物证几乎没有……”方数则的手在卷宗上划过,案发后几天,田天的母亲才察觉到这件事,以至于都找不到证据,连指认都是小男孩自己看相片认的,“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长。”
“最关键是,还有个人证,证明案发的时候,贺公子的叔叔是和他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的。”
“这个人证是谁?可以从他下手么?”林淮问。
三人将视线移到证人笔录的签名处,在那里,一个苍劲漂亮的字体签了两个字——
蒋珂
林淮忍不住在这两个字上停留了片刻,这个证人的字体……很让人印象深刻,你说它好看,却又说不出哪里好看,说它潇洒,却也没有那么狂草随性,说强硬有劲,但一收一折却又像游鸿一般游刃有余,都说字如人,要真是像字,这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