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好不风采:“江湖上的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若非玉天宝身死,罗刹牌失踪,如何肯倾巢而动?自相残杀?”
这一刻的玉罗刹,化身为优秀的教师,恨不得从头到尾讲一遍,从内至外,从点到面,时不时还记得画个重点。
点面结合,深层发展。
有时讲到high处,甚至还会停下来,询问一声:“听明白了吗?不明白我再讲一遍。”
西门吹雪眉头跳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听的非常清楚。”
听到这里,叶七七已经扑通一声,额头撞在了桌子上。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玉罗刹,已经无言以对了。大佬,我是让你洗白啊!不是让你往自己身上抹黑!
这时候,再职业的黑子也没有玉罗刹尽心尽力。大佬,你确定你听明白了?
西门吹雪的眉宇之间已经带上了冷意。叶孤城时不时的冷笑,似乎是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最后,玉罗刹意犹未尽的下了一个结尾。
“为了西方魔教的未来,有些人,必须死。这些牺牲,都是有必要的,无须为之可惜,心软不可成大事。”
雪儿的神色怎么感觉不大对?玉罗刹暗自揣度,莫非是雪儿这时候又心软了?
西门吹雪沉默了片刻,扫过了身旁的几个兄弟,心里格外的复杂:“哪怕这些代价之中,包括你的儿子吗?”
七七,叶孤城,宫九,玉天宝。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无辜?哪一个不是玉罗刹的亲生儿子?
西门吹雪面上的寒霜越来越重:“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人?!”
这些字,他一字一顿,一步步逼近。
儿子
那个挡箭牌玉天宝吗?
玉罗刹立刻转头,苦口婆心的教育道:“雪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且记,不可妇人之仁。更何况,废物没有存在的必要。”
玉罗刹连眼风都懒得往玉天宝那里扫一眼,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一旁快要爆炸的几个人。
可叶七七不同啊,坐在风暴区正中间,被这些人的气势一压,简直都快要哭了。
一边寒气逼人,一边怒火中烧。鸳鸯火锅都没有你们这样玩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叶孤城拔剑上前,寒风冷冷刺骨:“你就没有一点心虚?”
玉罗刹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为何心虚养儿千日,用儿一时。”
叶孤城步步紧逼,不追问到底不罢休:“所以你策划了一切,只是为了让西门吹雪名正言顺的登上位置。”
“从头到尾,你心目中唯一的继承人,活到最后的那个人,从来都是西门吹雪。”这一句话,他说的无比的肯定。
这是自然,玉罗刹毫不反驳。
叶孤城失笑,难怪上一世,他和宫九,玉天宝全都死了。原来最后那个人,早就已经定好了。
玉罗刹实在是太过于接近死不瞑目的既视感,叶七七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其实,这件事是我干的。”
宫九悠悠闲闲的摇着扇子,“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当然是信得啊!
叶七七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从头到尾都是忽悠,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明白吗?
客栈之中一片寂静,叶孤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七七,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相信你。”西门吹雪放缓了语气,揉了揉叶七七的脑袋。
玉天宝抽了抽嘴角,很是实在的说了一句:“七七,你就别再替他遮掩了,我们都看见了。”
他们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现在这种情况。分明就是七七太过于实心眼,自己扛了黑锅。
“真不是!”叶七七摇了摇头。
“真不是她干的。”玉罗刹顺势接口道。
“是我……”叶七七张了张口,又被拦住了话头。
“是我干的事情,何须你来?”玉罗刹说的是义正辞严,果断非常,丝毫不给人反悔的机会。
叶七七捂头:“不是,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玉罗刹深刻展示了,什么叫做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叶七七一下就卡在了那里,无话可说。
这年头,就算是说真话都没人相信了,这是什么世道?想要背一个锅而已,有那么困难吗?
你抢戏抢这么快,真的好吗?
叶七七这一回,是真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