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诚恳说道:“谷主说的有道理,要是您想杀属下,就不会跟属下说这么多了,是属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温客行侧头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笑道:“小人也好,君子也罢,刚才让你走你不走,如今你才是走不出去阎罗殿了。你这么弱,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本座可不会救你。”
温客行话音刚落,卿月没来得及细想,里间的门便被人粗暴踢开,卿月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里间冲进来一群手持兵刃的鬼,还有一群鬼破窗而入将温客行和卿月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眼熟的恶鬼。
进门的恶鬼看着衣衫不整的温客行,和手放在温客行衣襟上表情惊疑不定的卿月,嘿嘿笑道:“谷中的传言居然是真的,温疯子和孟婆竟然有一腿,别人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又猥琐的看了一眼卿月的漂亮脸蛋,说道:“等我当了谷主,孟婆就归我了。”
卿月白了一眼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你要是能当谷主,那孟婆都能当十大恶鬼之首了……
温客行把碍事的卿月推到一边,挑眉望着恶鬼说道:“终于忍不住了?之前挑拨那些蠢货造我的反,现在想渔翁得利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恶鬼看着温客行虽然衣衫凌乱,嘴角挂着血迹,但是看见自己一点也不吃惊、一点也不慌张的模样,甚至还挑明了自己的计划,心里越发没底,只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前指使的蠢货无论多少已经让温客行受伤了,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便下令杀了温客行,抢了孟婆。
卿月震惊:这还有我的事?
温客行出手,一招秒杀一个小鬼,脸上十分轻松,只有卿月知道刚刚还在吐血昏迷的温客行伤得有多重,与游刃有余的温客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抱头鼠窜的卿月,那些小鬼过来抓卿月,根本不给她念咒的时间。
卿月被追得满屋子乱跑,这也太犯规了吧,不给法师读条的时间,直接跟战士近战,这谁能打过啊?我要挂机!
一个小鬼追卿月追得没了耐心,便提刀砍向卿月,打算把她砍伤让她不能动弹,反正老大也没说不能伤她,卿月被追到角落避无可避,来不及结印念咒,只能用手护住头避开要害,让自己不要伤得太重,千钧一发之际,在不远处和一群人混战的温客行空出一只手对着卿月这边一挥,用一招隔空煞气打掉了小鬼砍向卿月的刀。
带头的恶鬼看温客行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还是如此应付自如,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可言,便让所有追卿月的小鬼回去围攻温客行,他自己也不再围观提刀下场,温客行必须死。
没有人再理会卿月,都纷纷攻向温客行,卿月终于得以喘息,她看着同众鬼混战的温客行,还没被自己整理好的红袍子变得更加凌乱鲜艳了,俊美的脸上溅满了血迹,那个恶鬼知道造反无法回头,只能破釜沉舟带来了所有他能拉拢的人,而且他想篡温客行的位,自然也是本事不小的,刀刀辛辣狠毒,让卿月都替温客行揪心,刚从重伤昏迷中醒来的温客行却像是不知疲惫、不知疼痛一般,脸上还带着疯狂的笑意。卿月感叹温疯子的外号倒也名不虚传。
卿月看着恶鬼仗着人海战术和之前消耗温客行的实力占据了上风,卿月在一旁暗搓搓的给要攻向温客行的小鬼下定身咒,被定住的小鬼被温客行一掌穿心,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温客行的身边已经是尸骸相叠,但又会有新的人加入围攻,因为在鬼谷,若不是势均力敌,只要场面上看来,一方稍有些弱,立刻会有大量的人倒戈到另一方,因为“忠诚”从不曾存在,只有弱者对强者不得不的依附,一旦有了更强的人出现,以前这个就没有意义了。
卿月虽然知道结局温客行不会死,但是看如此惨烈场景也不免担忧,可是道士给她的书上并没有群攻的法术,稍加思考之后,卿月默默拿起地上一个死去小鬼手里的剑,她本以为鬼谷里的温客行早就被黑暗侵噬,已无良善可言,可是他让自己离开阎罗殿的举动,却被自己误会他要灭口,还有在围攻中救下自己的那一招,他明明说过不会救自己的,温客行心中还存着一丝良善,卿月便不会因为知道温客行最终不会死而袖手旁观。
卿月双手平伸到身前,手心冲前,张开五指,右手执剑,无声无息地在自己左手心抹了一剑,她不再是个过客,她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员,后续的剧情也该有她的参与,既然她到了这个世界,那么那个世界也该存在。
“九幽听令,”那声音好像不是卿月的,低沉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沙哑,听在人耳朵里,就像是被锯子钝钝地锯了一下,“以血为誓,以冷铁为证,借尔三千阴兵,天地人神,皆可杀——”
那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说不出的阴森狂妄,那剑刃上凝住的血迹骤然变黑,阎罗殿所有的灯火被瞬时熄灭,无数空无一物的盔甲从她身后的墙壁里破墙而出,驾着白骨的战马,拖着腐朽的刀兵,山呼海啸地冲出来,把阎罗殿除了卿月和温客行所有的活人顷刻间全部斩杀。
卿月接连后退数步,仿佛脱力了一般,卿月又对自己不停淌血的左手念了一个止血咒,卿月没想到阴兵斩真的好用,心里默默地说:“谢谢你了,镇魂令主。”
卿月坦荡的抬头迎上温客行震惊的眼神,在她练习对人的法术时,便已有了被人知晓的觉悟。美救英雄姿势一定要帅,台词一定要经典,卿月右手拿剑熟练的挽了一个华丽的剑花,说道:“没错,我有阴阳眼,会法术能驱使鬼,我虽然弱小,但是依旧可以保护自己和想守护之人。”摊牌了,姐不装了。
温客行看着熟悉的剑花,想起了儿时师父救下自己一家时使用的剑法,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个剑花谁教你的?”
卿月:???
怎么跟自己估计的反应不太一样?
卿月愣了半天问道:“啊?”
温客行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卿月无法描述的复杂表情,看不出是欣喜,还是难过的问道:“你刚才挽的剑花是从哪学的?”
卿月还是反应不过来,我刚才用阴兵斩了,你看见过鬼了,屋子里除了咱俩以外的活人顷刻间毙命,你问我剑花?我把回答你的答案都想好了,结果你问我剑花哪学的?剑花还能是从哪学的?
卿月突然一脸空白的看向温客行,唉?我剑花从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