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包间里弥漫混合着甜蜜浓郁的熏香,醇烈的酒味,姑娘们的脂粉味,桂花头油的味道,还有男人们的汗味。
客人们搂着姑娘们喝酒玩乐,酒喝得很快,怡香吩咐小翠去厨房再多取一些酒来。正好小翠在包间待的有些憋闷,想出去透透气。
穿过花厅中寻欢作乐的客人们和像花蝴蝶一样左右逢源的姑娘们。小翠心不在焉地走着,路过一个包间,隔着华丽的紫色绣着蝶戏牡丹帐幔,小翠随意的望了一眼里面,只见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富贵的道士搂着美女胡吃海塞,这个道士长得容貌英俊,看着仙风道骨有世外高人的气质。只是毫无体面的吃相为他增添了一分猥琐,给他的形象大打折扣。
小翠走过包厢,与那个道士对视一眼,道士虽然吃相邋遢,但是小翠看他眼神中有着超脱世俗的睿智,与这翡翠楼中其他的欢客眼神中的欲望明显不同。对比明显,就像正如沙子中的明珠般,一眼便能看出来。但小翠走远之后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劲,那个道士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穗穗,小翠意识到,他也能看见穗穗。
小翠端着酒壶回到包间,暗想着这个道士,也许和看见的荒唐样子不同,兴许是个有真本事的,有个机会可以试探一下,看能不能帮上穗穗。
在小翠一边听着那些客人唱歌玩乐,一边思考怎样才能让那个道士帮忙的时候。突然听到花厅传来不同于唱歌调笑莺莺燕燕的嘈杂混乱声音。客人和姑娘们好奇走到二楼栏杆处往下望,小翠也跟在身后。
看见花厅内,是那个胡吃海塞的道士被孙妈妈的手下打得满地乱爬,鼻血横流,哪里有半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气质小翠不禁怀疑包厢内看到的睿智眼神只是小翠被熏香熏上头的错觉。
孙妈妈插着腰骂着:“没有钱也敢装富到老娘这里吃霸王餐。”于是吩咐手下的龟公,将这个道士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衣服拿走,把他押在翡翠楼干活抵债。小翠心想,这难道就是不出世的高人吗?找他帮穗穗的忙真的靠谱吗?
已至半夜,只喝花酒不留宿的客人已经离去,留宿的恩客也跟花娘上楼了,小翠她们一身疲惫的回到房间,不由得感叹封建社会没人权啊……
洗漱完,小丽倚在床头看书,珠儿在那边玩她的玩偶。小翠本想找个机会去看一眼那个道士,只是刚想找个借口出去,小红双目炯炯盯着她,满脸写着“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样。”就像一定要在她身上找出什么把柄一样,小翠有点无奈,怎么会有这么闲的人啊。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穗穗,心想着附身喷火那些难度高的你不会,鬼吹灯总该会吧,好歹你是一个鬼啊……小翠对着穗穗挤眉弄眼半天,示意她让她把桌子上的灯灭了,穗穗一脸呆样,看着小翠不知所谓的样子,小翠示意半天,穗穗才明白小翠的意图。
穗穗犹犹豫豫地飘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灯旁边,小翠感觉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这么累过,原来当鬼当久了是会把人变傻的是吗?只见穗穗鼓着嘴巴,对灯吹了半天,还又蹦又跳又拿半透明的袖子去扇风,想去灭掉蜡烛,但是只见烛火微微抖动,并没有被灭掉的迹象。
看着穗穗在那边使尽浑身解数灭灯,小翠不禁扶额,想着如果我犯了什么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跑到古代对着这么一个傻鬼,而且还要等二十年才能看到,自己想看的绝美爱情,不由得悲从中来。
这时灯突然熄灭,吓了正在伤心的小翠一跳,想着穗穗总算能干一件事了。小翠用浮夸的语气说:“哎呀,这是怎么了,灯怎么突然灭了?”小红、小丽、珠儿也被灯的突然熄灭吓了一跳。
小丽冷静的说:“可能是风吹灭了。”珠儿拿起火石又把灯点亮,小翠看着火石,感觉十分新鲜,小翠还是头一次看见火石呢,但一想到以后也就只能用火石了,再也看不到打火机了,又感到十分惆怅。
灯点亮后,四人又继续干各自的事情,小翠又示意穗穗灭灯,只见穗穗又在那边左右橫跳地使尽浑身解数,没一会儿灯又熄灭了。这时小红、珠儿、小丽三人都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珠儿又把灯点亮,又检查了一下门窗是否漏风。
小红说:“可能是今晚风大。”
小翠又示意穗穗灭灯,第三次灭灯,三个人都感觉有些奇怪,不由得心里有点发毛,这时小翠说:“要不然咱们换一盏灯吧,可能是这个可能是这个灯有问题。”
小丽从柜子里又拿出一盏灯将它点亮,这时小崔用浮夸的语气说:“你们知道女人多的地方阴气重,比较容易招鬼吗?”这时珠儿大叫一声:“啊,你别说了,我汗毛都立起来了。”小翠想着自己去吓唬几个六岁的小女孩也是够坏的了。
小红瞪了小翠一眼说:“你别听她瞎说,就是那个灯有问题。”
小丽也冷静的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世界上哪来的鬼?”小翠看了小丽一眼,心想,如果你不一边冷静的说着话一边把身体都藏到被子里,我会更容易相信,更何况我旁边就有一个鬼……
这时,小翠又给穗穗一个眼神,新拿出的那盏灯也灭了,这时小翠突然尖叫起来,带着本来就害怕的珠儿也跟着尖叫起来,恐惧是会传染的,尖叫也会,四个女孩同时一起尖叫。本来一直淡定,甚至有些冷漠的小丽直接躲到被子里,珠儿冲到了床上隔着被子抱着小丽,感觉这样可能会分散恐惧,结果珠儿的突然袭击又把小丽吓一跳,小丽还以为鬼来抓她了。小红直接就不敢动弹了,不知所措的尖叫,不管外表看着怎么强势,小姑娘的胆子还是不大的呀。
小翠装着颤抖的声音说:“你们在这儿别乱动啊,别乱跑,鬼就爱追着乱跑的人,我去找嬷嬷再要一盏灯。”三个女孩听了都不敢动弹了,小翠捂着嘴偷笑着跑出去了。
跑到厨房外面,厨房外面的龟公也听到了小翠四人惊天动地的尖叫,问小翠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翠装着受到了惊吓,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着说说:“屋里…屋里……”小翠故意说不清楚,听着龟公直着急。龟公知道这屋里的四个女孩是孙妈妈的重点培养。生怕她们有什么闪失,赶忙出去查看。
引走了看守的龟公,小翠溜到后厨,看见那个道士穿着一身破旧的粗布麻衣,脸上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在那边蔫头耷脑的流着鼻血刷碗。一脸的倒霉相,看着十分搞笑。
看他鼻血流得凄惨,小翠本想掏出什么东西给他擦一擦,掏了半天发现身上也没有纸巾也没有手绢,只能尴尬地收回手作罢。小翠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先对他现学现卖的行了一个下午容嬷嬷教给她的礼。
行礼的时候,穗穗还在后边上蹿下跳的喊着:“错了,错了,行错了,右边不是左边!”小翠直接翻了个白眼,无视了她。小翠刚要开口,那道士笑笑,高深莫测的说:“我已经知道,道友找我来所为何事。”
“……”小翠无语,如果你不是一边满脸鼻血一边刷盘子的说这个话会更有世外高人的风范,现在你这个状态跟我说话,我只会感觉很搞笑!
小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一副表情。整理了半天措辞,只能说:“请问道长为何叫我道友?我也不是道士。”那道士笑笑,故作潇洒的说:“早晚会是的,你与我道家有缘,姑娘入我此门,修我此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小翠内心崩溃,求你了,不要再故作深沉故作潇洒了好吗?你现在在我眼中的形象,只是一个逛青楼胡吃海塞不给钱被人打得妈都不认识的色道士啊,你说的这些话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啊,现在你从身后掏出一个保健品让我买,我都不会感到奇怪啊,你不做传销,真是可惜了。
这时道士停下刷盘子的手,随意地在身上擦了下水,从身后掏出一本书,小翠心想:要来了吗?要来了吗?这要卖给我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吗?我可没有钱买啊,而且你这个书藏哪儿了啊喂,你不是都被龟公们搜身了吗?不是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吗?你这个书到底藏在哪里了没被发现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