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睡得很沉，跟头猪似的，还不时响起鼾声。

康熙握了握拳，告诉自己这是亲儿子，不能踹，踹死就没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干什么要折磨自己？

但一想到九子夺嫡的惨烈景象，他又冷静下来，不过被儿子踹一脚，还能比弟子们自相残杀更无法接受？

做好心理建设的康熙呼出一口气，躺床上继续睡。

结果还没睡到半个时辰，又是一脚踹了过来，所幸这次他反应快，用脚反踹了回去，踹得胤褆惨叫了一声。

饶是如此，也依然没醒来，康熙都服了。

与乾清宫中相比，毓庆宫里和谐多了。

虽说太子妃对这项政策不太满意，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太子好生哄着，太子妃只能作罢，看着太子与十四阿哥睡一起，自己独守空房。

大床上，十四阿哥兴奋地哇哇直叫，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好奇得很，他还是第一次来东宫呢。

“太子哥哥，你的床好大好大，好软好软啊。”

“你的床不大不软？”胤礽边帮他脱衣服边问，十四阿哥虚岁才四岁，还是个小不点呢。

“我的床没有你的大，也没有你的软。”十四阿哥老老实实说着：“额娘说男子汉不能睡太软的床，免得睡娇气了。”

“那你看太子哥哥娇气吗？”

“不娇气。”十四摇了摇头，开始怀疑额娘是不是在骗自己。

胤礽笑道：“这不就是了，男子汉娇不娇气不是床睡出来的。好了，睡吧，哥哥帮你盖被子。”

十四不肯睡：“太子哥哥，你还没给我铺尿垫呢。”

“尿垫？”胤礽凝眉，上下打量十四一眼，不可置信地问：“你还尿床？”

“有，有时候……也不是每天……”十四咬着指尖，不好意思地说。

胤礽：“……”

胤礽：“那你先在床上玩一会儿，哥哥去给你拿尿垫。”

“哦。”

胤礽心累，汗阿玛没告诉他小十四还要尿床啊！这不是培养兄弟感情，是培养他带孩子的能力吧！

取来尿垫给十四铺上后，十四总算肯躺下了，但依然不睡觉，抱着胤礽的胳膊要他讲故事。

“额娘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的，不听故事我睡不着。太子哥哥，你就给我讲个故事嘛。”

胤礽继续心累，想了半天才想了个守株待兔的故事，结果十四听过，非要他换一个。胤礽索性自己现编了一个，结果被十四追着问东问西，问得他都词穷了。

终于哄好十四，胤礽只觉得比帮汗阿玛处理政务还要累，倒头没三分钟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他忽然感觉肚子上一热，才发现十四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他的怀里，尿了他一身。

胤礽心累的不行，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制裁他，而不是让他跟弟弟们睡觉！

无可奈何，只能爬起来换了一身衣服，又把十四的衣服给换了，才重新躺下。

……

第二天一早，康熙与大阿哥父子俩几乎同时苏醒，胤褆一醒就“呜哇呜哇”个不停，一手摸着大腿，总觉得疼得慌。

“叫什么？还不赶紧起来？”康熙告诉自己一大早别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当。

“哦哦哦。”胤褆忙不迭爬了起来，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就要出门。

康熙一阵无语：“慌慌忙忙个什么劲？在宫中用完早膳再回去吧。”

“谢汗阿玛。”大阿哥开心一笑，突然觉得跟汗阿玛同寝真的有点效果呢，汗阿玛对他比往常好了一截，这就是父子亲情吧！

就是腿总有点不对劲，难道昨晚没睡好给压着了？等等，该不会是被汗阿玛给打了一顿吧？

想到这里，大阿哥脸都绿了。

“汗阿玛，儿子昨晚没，没有踹着你吧？”他小心翼翼问道。

康熙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你小时候惠妃是怎么教导你的，睡没个睡相，大福晋也受得了你？”

大阿哥瞬间红了脸，那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跟开染坊似的。

“儿子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康熙摆了摆手，暗道今晚得缓一缓，先翻个嫔妃侍寝吧。万一太子也跟大阿哥似的爱踹人，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把太子撵出去。

晚上翻牌子，意外的翻到了德妃，德妃已经许久不侍寝了，康熙琢磨着正好跟她说说四阿哥的事。

先皇后驾崩后，四阿哥虽说归德妃抚养，但四阿哥大多数时间都住在阿哥所，很少回永和宫。也因此，母子两的感情实在是很一般。

晚上，一番折腾之后，康熙便提起了这事。

“四阿哥从小养在先皇后那里，与你感情亲疏，你作为额娘，还是该多关心他。”

德妃疑惑，皇上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四阿哥在阿哥所读书，平日里很少回来，她就是想关心也没机会啊。

“臣妾知道了，臣妾明日就让他回来，一起吃个饭。”

“嗯，四阿哥也是你的孩子，朕希望你不要厚此薄彼……当年将四阿哥抱给先皇后抚养，也是宫中的规矩。”康熙见她似乎没有听进去，又特意叮嘱了一句。

德妃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皇上居然用“厚此薄彼”来敲打她，莫非是对她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