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还是和以前一样,五皇子妃不用云苓招呼就自己往炕上一坐,拿起云苓刚才描到一半的花样子看,“构图不错。”
云苓本是满心的不自在,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有些无奈,“是,多亏师父教的好。”这副花样子的构图还是她和五皇子妃一起琢磨的。
五皇子妃忍不住笑了,“这才对嘛,以后串门就方便了。”
云苓继续无奈,“娘娘!”
五皇子妃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咱们这位殿下啊……嗐,”没有外人在,五皇子妃也放松了些,“你见到就知道了,咱们关系好,自然走动咱们的,和他不相干。”
她这样说,云苓想到年前最后一次在小佛堂见面,忍不住替她担心,压低声音道,“我看你最近瘦得厉害,怎么,因为三哥儿的事?”
五皇子妃苦笑,把那天的前后因果和云苓说了,“殿下觉得,如果那天我免了三哥儿的请安,后来三哥儿不会那么快就……”因为这件事,过年时夫妻俩都没在一张床上睡,五皇子来了正院就往外间的床上一躺,她还能怎样?
三哥儿从出生开始几乎是每月病两次,一次半个月,她能每次都免了三哥儿的请安吗?以前也不是没有风寒过,谁想到那天就那么巧,御医都被太后招去了呢?
云苓叹了口气,这件事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见她神情郁郁,五皇子妃笑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住处?院里是要种花还是要栽树?挖个开阔点的湖还是堆个曲折些的假山?屋子里家具想要什么风格的?我回去给你安排。”
云苓兴致缺缺地摆手,“哪里就那么麻烦了?我和别人合住一个院子,原先是什么样如今就是什么样罢了,搬进去之前偏为了我大兴土木算怎么回事呢?”何况如今还是冬天,虽然说也能动工,但到底不方便。
五皇子妃瞪大了眼睛,“谁说你和别人合住的?若是你一个孺子都和别人合住一个院子,那府里那些侍妾岂不是连站脚的地方都没了?”
“孺子?”云苓也是一愣。本朝除了太子外的普通皇子和王爷们一样,妾侍分三等:一是侧妃,二是孺子,这两种妾都是有品级的;最末才是普通侍妾。“可我听娘娘的意思,过几天我就要过去了呀。”这个准备时间真和侍妾不差什么,要知道,本朝皇子的侧妃和孺子都是允许从娘家带一两个贴身伺候的下人和几口箱子的。虽然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都不能和皇子妃的嫁妆比,但如果云苓在家,这段时间绝对不够一个皇子孺子准备那几箱子的“贴身物件儿”的。
说起这个,五皇子妃也是一知半解的,“好像是别家府里都已经进人了,如果只有我们殿下不快点把人接过来,倒像是以此邀名似的。”
同一时间,庄妃的卧室里,庄妃也正和姜嬷嬷说这个问题,“到底定的匆忙,也没给云苓太多时间准备,回头你在我库房里找点儿好东西给她。”
作为庄妃的心腹,姜嬷嬷是知道庄妃为何不在前段时间就把消息放出去的:皇帝大张旗鼓地挑了两个人,结果却被太子闪到半空里去了;娘娘这个时候放出消息,五皇子欢天喜地的接了,这不是诚心给皇上找不痛快吗?
只是如今各皇子府都急急忙忙地迎新人又让她看不懂了,尤其这个头还是太子开的:听说昨天太子去皇上那吃饭,席间皇上给了人,结果今天太子就把人抬到东宫了。年前的时候父子俩可没少在这件事上闹别扭,怎么如今太子变得这么着急了?
庄妃坐在紫檀嵌瓷罗汉床上,身后靠着个鸭卵青绣如意纹的引枕,看出了姜嬷嬷的疑惑也只是轻笑:那是因为,在今年的宫宴上,太子发现了皇帝不止他一个好儿子。真和皇上闹崩了,皇上去小儿子那里找安慰去了,太子能落到什么好?
说起来,因为这些年皇帝对别的儿子都是放养的,在体察上意方面,即便是小八,做得也未必就不如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