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前面说苏双看了老者一眼,这位便是城中有名的冶铁大户,蒲家,世世代代都是冶铁锻刀出身,他送的一千斤镔铁就是拿给他锻造的。
陈昙微微一笑,说道:“据我所知,在座的各位有贩马出身,有卖粮食出身,也有贩卖铁器出身,对吧?”
“不错,老朽和这里的老许、老马都是世代冶铁;小刘、老王是卖粮食谷物出身的;其他有卖瓷器的,有卖丝绸的。”
“那好,我现在问你们一个问题。”
陈昙目光扫过众人,眼中迸出一道精光,问道:“自古以来,商人都是排在士农工商末尾。而本朝武帝、文帝之后,商人更是在社会上毫无立足之地,就算你们积累下了万贯家财,但是身居高位之人只要一句话,就能瞬间让你们的家财灰飞烟灭,这样的生活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又这么样,天下还是司马家的、王家的、虞家的,他们的力量我们完全不能抗衡!”一个汉子站起来悲愤地说道。
“是啊,大帅,虽然您能让清除一地的世家势力,但是只要您一走,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们的日子更难过!”
“唉,谁说不是呢。老李当初就是因为娶了个漂亮姑娘被王珏看上,那畜生就编造罪名把他的家产全抄了去!”
……
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一向卑贱,自从朙武帝重农抑商以来,商人就很少能登得上朝堂。而到了朙文帝独重世家以后,商人就算是有万贯家财,却也都是身居高位的世家们欺压的对象。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商人们如此痛恨那些世家豪强了。
“诸位,朝廷已经烂到根里去了,现在还差临门一脚就能把这间破瓦房踢翻,诸位如果信得过我,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抗衡士族,追求平等地位的机会。”
陈昙直接了当地说。
“大帅,就算是您恐怕也难以颠覆数百年来的祖宗成法,更不要说其他人的想法了。”
一名老者充满担忧地说。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陈昙站了起来,他双眸迸出一股如剑一般锐利的目光,他用一种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昔日太祖武皇帝扫清诸国之前,别人都说他是痴人说梦;在我之前,上千年间就没有白平民百姓会起兵反抗贵族。现在,我想给你们一个平等的地位,你们难道就甘愿永远生活在最底层吗?”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陈昙的话如同一根根的钢针一样戳进了这些商户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