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的痕迹不会久留，再过几日，平地又起高楼。再过几年，就没有人记得花魁漱玉了。

书剑宗的门徒们领命下去，四处忙碌开来。祁纵坐在地上发呆，看着他们分工协作、井然有序地处理现场，终于有空想起了那个落偏的吻。

要不是他刚好侧头，卿笑寒就会直接亲到他的……

祁纵突然跃起，二话不说，御刀而去。

卿笑寒望着他的背影，问百里惜道：“师姐，他这是不喜欢我吗？”

百里惜以扇掩面，道：“呵呵。”

卿笑寒又问谢危：“师兄，你觉得呢？祁少主对我就没有一点好感么？”

谢危冷酷道：“他最好一点也没有！”

卿笑寒：“……”

—

祁纵一刀绝尘，回到讲坛。到了讲坛他才明白，为什么苏焚琴走得那么干脆。

因为苏焚琴知道，他和书剑宗三人都没取回漱玉的头钗！

天上人间毁于一旦，修道之人一看便知，先前的繁花美酒皆是幻象造就。这种情况下，不论学子在里面找到了什么，最后都只剩一捧流沙。

苏焚琴一走了之，是等着看他们拿零分。

祁纵的脑子绕过弯来，悔之晚矣。他在原地咬牙许久，最终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南院，路过了同样面无人色的邵临枫。

祁纵行尸走肉似的走过几步，又倒退回去，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你，回来这么早还怨气冲天？”

邵临枫霍然抬头，道：“我在灵讯印上看见你的论帖了，祁兄，你也是去找花魁头钗的对吧？她她她……她的头钗是假的！”

邵临枫说着指向书案，上边摆了一根锈铁。任谁来看，都不会认为那是根头钗。祁纵却很理解，沉重道：“算了，我们都一样。”

“我们不一样！”

邵临枫发出悲痛欲绝的呼声，“这是我花三千两银子买的啊！”

祁纵：“……”

祁纵起初还毫无反应，算了算自己一顿饭才多少钱后，立刻变了脸色。他震惊地看向邵临枫，邵临枫则开始捶桌痛哭。

这厮想着拼不过谢危和百里惜，便另辟蹊径，去黑市的拍卖行搞到了要找的东西。反正，漱玉的头钗不止一根，赠给入幕之宾、后被转手卖出天价的事时时有之。在天上人间崩塌前，这算是安澜城除了田产外，最保值增值的财富了。

祁纵轻“嘶”一声，打算挤几句安慰出来。重金买高分，本来算不盈不亏，现在赔了银子又折分，着实血本无归。

邵临枫的同席却一撇嘴道：“得了吧邵公子，戏过了啊收一收。三千两不就是你一条腰带的钱吗？还是我俩平摊的。你搁这儿跟谁装呢，也就骗骗祁少主了。”

邵临枫：“……喂！”

邵临枫挤眉弄眼，示意同席不要拆台，却被明白过来的祁纵一巴掌呼在了后脑勺上。

祁纵转身就走，邵临枫哈哈大笑起来，跟上他道：“祁兄，不要这么容易生气嘛！我娘说了，生气越多，老得越快。来来来，我给你看个令人开怀的好东西。”

祁纵板着脸道：“滚！”

邵临枫却打开灵讯印，把灵气面板推给祁纵，说：“考核成绩出来了，我们三组都是零分，公共栏目炸了。你和卿笑寒又拥有了热门论帖，不看一下吗？”

“我看它干嘛？”

祁纵冷冷道：“既然零分，被全修真界嘲笑也活该。”

“本来是嘲笑我们的，正道发帖说你荼毒未来仙首，咱邪.教兄弟说卿笑寒也不过尔尔，翻来覆去都吵腻了。但是现在，最为热辣的论帖不是这些陈词滥调——而是这个！”

邵临枫笑得歪倒在旁边书案上，祁纵不由得被勾起了一点好奇心。他不动声色，瞄了灵气面板一眼，结果就是这一眼，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帖主 寻刀 发布论帖：看正邪双方互相攻讦对方的未来魁首，祁纵与卿笑寒的名字无时无刻不并列出现。在下忽然觉得，他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命中合该相配^_^］

祁纵：“………………”

祁纵：“有病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