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夫人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我敢肯定，我们还没有给乔安娜往任何一所学校报名……”

男人点了点头，十分油滑地回答道：“显然是这样。”

厨房里的乔安娜闻讯探出了脑袋，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霍格沃兹”这个关键词，这让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奇异。

斯内普的目光越过门口的琼斯夫人，滑动到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的乔安娜身上。

他的视线在那张特征明显的亚裔面孔上停顿了一下，又绕过一圈重新收回。

或许是感受到了男人身上那种特殊的、格格不入的神秘气质，琼斯夫人迟疑着邀请他进了门厅。乔安娜端来两杯热茶，假装好奇地呆在客厅里。

琼斯夫人犹豫了一下，率先说道：

“我们还没有决定乔安娜未来的去向，我想，您一定是搞错了。”

斯内普潦草地点了点头，假装自己在附和她的观点。

他的目光又一次在乔安娜和琼斯夫人之间滑动，片刻以后，才慢条斯理地说：

“实际上，您的女儿——养女——她从一出生开始，名字就已经被纪录在霍格沃兹的入学名单上。”

听到这个回答，琼斯夫人大大地吃了一惊。

“是、是乔安娜的生父生母登记的吗？”

斯内普的袖口滑出一截打磨光滑的木棍边缘。他随意地在茶几上的一张白纸上敲了敲，低沉地说道：“这里是相关的文件。”

那当然还是一张白纸。

但琼斯夫人已经把它双手捧起，再认真不过地阅读起来，甚至还偶尔给白纸翻一下页。

乔安娜站在她的背后，感觉这场面隐隐地透出一丝滑稽，同时还有种荒谬的□□意味在里面。

斯内普和乔安娜对视了一眼，他主动要求道：“还有其他可以谈话的地方吗，琼斯小姐，只有我和你。”

那语气听起来不太像一句征询，反而更像是一个祈使句。

乔安娜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楼上的卧室：“请进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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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个女巫。”

乔安娜刚刚关紧屋门，就听到了这句迎面而来的问候。

她沉默了一秒钟，还是拿不准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作为回答。

大概是她的反应有些过于迟钝，男人不得不开口提示她。

“你可以提问了，琼斯小姐。”

乔安娜其实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她连自己前几年的学费都攒完了。

但要是非得问点什么表示自己的疑惑的话……

——众所周知，没事儿不要追问杠精还有没有问题。

不然的话，他们就会遭遇斯内普此时面对的场面。

只见乔安娜彬彬有礼地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很是客气地问道：

“但是，您怎么知道我是一个女巫，而不是心理上其实是一个男性的跨性别巫师呢，先生？”

“……”

“在入学以后，庞弗雷夫人会很乐意解答你的疑惑的，琼斯小姐。”斯内普阴沉地回答道。

男人又一次挥动了一下魔杖，下一秒钟，乔安娜那张整洁干净的小床顿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哼哼唧唧的兔子。

大兔子湿润的鼻头抽动了两下，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开始啃起了乔安娜的地板。

乔安娜惊叫了一声。她扑上去把兔子按住，抓过许多草稿纸往兔子的三瓣嘴里填，试图拿这个唤回自己打蜡的地板。

在她鸡飞狗跳的人兔搏斗中，斯内普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响起。

“如你现在所见，琼斯小姐，我是一个男巫，而你是一个女巫。全英国的小巫师在十一岁那年都需要入学接受魔法教育。这能够让你掌控你体内的魔力，至少成为一个蹩脚的、至少知道自己……究竟是男是女的巫师。”

乔安娜终于制服了那只兔子，她气喘吁吁地回过头去，只见斯内普冷淡地朝自己点了点头。

“你的养母会同意你去霍格沃兹上学的。通常情况下，我们需要和学生家长解释清楚，但鉴于你……”

斯内普的目光又在乔安娜的亚裔面孔上来回扫视了一次，他平滑又无波澜地说道：“你可以选择自己去和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