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调情吧？怎么看都像是调情……

华生发了会儿呆的工夫，伊丽莎白的身影出现了，捧着装饮料和小吃的托盘回来，笑着说：“久等了，排我前面的那家人找零钱花了点时间。”

“唉，早就说过，让我去买不就好了？”韦翰起身从她手里接过托盘，坐下时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膀，态度亲昵，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华生大脑却一片空白。

所以，这个韦翰就是伊丽莎白刚交往的男朋友？

那夏洛克她、她刚才到底是在……干嘛？

他眼睁睁看着韦翰刚和伊丽莎白说完话，又借着转过头的机会，和夏洛克隐晦地眉来眼去。

华生：“……”

说是隐晦，落在自己这个旁观的局外人眼中，分明是太明目张胆了。

这不就是背着朋友、不，当着朋友的面挖墙脚？！

华生并不这么愿意去设想夏洛克，但目前来看，似乎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顿时惊恐起来。

接下来那一场电影，他也看得浑浑噩噩。

他们选的是一部惊悚片，本来是图气氛好，可实际效果却有点糟糕。

莎拉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心不在焉，被恐怖音效吓得不断拉扯他的手臂。等散场后，两个人都心有余悸，甚至没心情多聊几句，便匆匆结束了这一晚的约会。

华生一边踱步往车站走，一边思考人生，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旁边多了一道黑影，才想起有个被自己遗忘了的委托人。

他一扭头，对上那双忧郁的深红色眼眸，脸色讪讪地，这回可说不出什么“她在忙着工作”这种借口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同走在摄政街大道上。

华生忍受不住尴尬的沉默，率先开口：“你找夏洛克，是有什么麻烦吗？”

爱德华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很轻：“我女朋友不见了。”

华生：“哦……”

又是一个失踪案。难怪这小鬼被夏洛克晾了这么久，一定是觉得太普通太无聊了，根本不想接。

华生有些过意不去，又问他：“事情发生多久了，你报警了吗？”

“一个多月了。”爱德华先是点头，又摇头，神色愈发低沉，声音里饱含痛苦，令人同情，“她的父亲就是警察。”

他又低声说，他听说夏洛克是专门解决警察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的神探，才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她身上。

华生无言以对。几个小时前，他还说夏洛克在忙着其他案件，结果……他们都看到了，她忙着和帅哥说说笑笑！

当着爱德华的面，根本没法掩饰。

“这个，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支支吾吾，试图和爱德华解释。

年轻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华生这时候才发现，在昏暗的光线中，对方的猩红色虹膜显得幽深可怖。

——看起来像是整整一个月没睡好觉了。

华生很是同情，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重重地叹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请放心，夏洛克对失踪案很有经验的……上一个委托人，她只花了两天半就找到了他的未婚妻，还顺带破解了一桩重大走私案呢！”

一番安慰后，他成功劝走了爱德华。再回到贝克街，华生抬头望着漆黑的窗户，心情突然沉重起来，推门而入，缓缓走上台阶。

“晚上好，华生。”

华生刚要打开起居室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

夏洛克居然已经回来了。

他拧开门把一推，漆黑的屋子里，对面的沙发上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怎么不开灯？”华生一边打开灯，一边忍不住问，“你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吗？”

“嗯？我不是说了，和丽萃出去玩么？”

夏洛克歪头作不解状，头顶亮起的灯光照得她一双睁大的眼睛十分无辜。华生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

“不只是和班纳特小姐吧。”他凉飕飕地说。

“嗯，顺便替她检验一下男朋友。”她镇定地点点头，身体也同样放松地陷在沙发垫上，声音很从容。

华生顿时语塞。

检验？……难道是他误会了什么？

他迟疑地对上夏洛克的眼睛，那双浅色的灰眸中隐隐有笑意，漫不经心，充满了胜券在握的自信，唯独没有窘迫和尴尬。

“倒是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今晚的约会不满意？”夏洛克将问题抛了回来。

华生干咳：“没有啊，我和莎拉挺好的——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今晚有约会？”

夏洛克挑了挑眉毛，脸上写着：这还用问？

华生把刚要说出口的疑问又咽了回去，决定不给她展示的机会。

“对了，那天……”他轻咳一声说，“就是那个神出鬼没，身手跟蜘蛛侠一样的委托人又来找你了。”

华生将爱德华和他失踪的女朋友描述了一通，叹气道：“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你不考虑帮他一下？听他口音，好像还是美国人呢，千里迢迢跑来伦敦……”

夏洛克依然保持着大爷一般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动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