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的步摇弄没了!”纱织像个告状的小孩,“三姐送我的,仅此一只。”
她就站在旁边安静得吃个瓜,谁知道还殃及到自己身上来了。
闻言,杀生丸看了眼纱织的头发。
确实少了那只金色带碧色流苏的步摇,那块区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杀生丸叹了声气:“这个等一下再说。”
“为什么?!”纱织气得还想去抓冬岚。
本来无冤无仇,但是弄丢了她珍贵的步摇,纱织也不是什么都咬碎了牙和血吞的性格。
杀生丸抓她手的力道紧了紧。
纱织痛得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杀生丸冷笑:“原来还有感觉啊。”
她的手小巧,五根手指纤长,皮肤白皙,也算骨节分明,不看脸单看这只手的话也能看得出她是个美人。
手背上几道纵横交错的猩红抓痕一直蔓延到她手腕间,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强烈视觉冲击。
纱织沉默了。
杀生丸运作妖力萦绕在纱织的手上,那些抓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绽开的血□□合上。
“杀生丸,那是三姐留给我的,我不能连他们的东西都守不住。”纱织鼻子一酸,抽回了手,转身就想跳进河里。
杀生丸当然理解她的情绪,那支步摇对她而言如同一开始的铁碎牙在杀生丸心里的地位。
“回来。”他眼疾手快地抓住纱织的手臂将其拽了回来,“我帮你找。”
纱织悬在眼眶里的眼泪要掉不掉的:“你要把这条河吸干吗?”
杀生丸:“……”
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纱织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纱织望着湍急的水势,顿觉毫无希望:“估计都留到下游去了,运气好的可能还会卡在石头缝里。”
不过步摇这种饰品不好说,就算卡在了石头缝里也很容易再被冲走。
而且这只步摇并不是普通的步摇,带着它就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只有自己亲近的人才能闻到。
“在这里等我。”
杀生丸撂下这么一句话就飞走了。
纱织扭头一看,惊了惊:“你居然不跑?”
事实上冬岚确实在摆脱纱织的控制时想开溜,但是看见杀生丸替她疗伤后愣在了原地。
“你是杀生丸什么人?”
“嗯?”纱织抬了抬眉毛,觉得她此刻梗着脖子的模样有些好笑,“你觉得呢?”
看着她阴恻恻的笑容,冬岚当即联想到刚才自己窒息的感觉。
纱织当然不会告诉她,但她突然对他们刚才说的报仇感兴趣。
纱织手撑着下巴,散漫道:“你和杀生丸又是什么仇什么怨?”
“你不告诉我你是杀生丸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冬岚铁骨铮铮地拒绝回答。
纱织不吃她这一套,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哦,反正我去问杀生丸也能知道。”
冬岚气得睁大眼:“你!”
纱织佯装思考的模样:“嗯……邪见肯定也知道。”
冬岚:“……”
这天没法聊了。
冬岚似乎想说些什么,感应到杀生丸正在靠近,她慌乱地爬起来就跑了。
眼前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比杀生丸弱,两人联起手来那还得了。
所幸纱织也没有追杀她的欲望,就算杀了她,她的步摇也不一定能找回来。
嗯?步摇?
纱织愣愣地看着悬挂在眼前的金色步摇,濡湿的流苏粘在一起,滴着水。
纱织抬头往上看。
杀生丸回来了。
杀生丸言简意赅:“月牙捡回来的。”
刚好这条水的流向是月牙的方向,她眼睛尖,一眼看出这是纱织的步摇就给捡了回来。
纱织舒了口气,失而复得的喜悦后知后觉。
杀生丸用法术将步摇上的水烘干,突然来了心思,想着纱织平时佩戴这东西时的模样。
戴在哪个位置来着?
纱织感激不尽:“杀生丸,谢谢你!”
说罢,她伸手去接过步摇,却被杀生丸躲开了。
纱织:“?”
“这个东西怎么戴?”
“啊?”
“怎么戴。”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
纱织确定自己听清楚了。
“那我示范一遍?”虽然不明白他问这个是想做什么,纱织还是接过步摇,给他做了一遍动作。
然后,纱织迟疑了一下,又将步摇摘下来,试探地递过去。
不就是给它按进头发里吗,杀生丸拿了过来,学着纱织的动作将尖锐的一头对准她束起的头发,慢慢往里推。
“啊!”
刺到头皮了。
杀生丸手抖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控着方向继续推。
他第一次为别人做这种事情,做得不好也可以谅解,比起纱织的流畅,虽然步摇被他戴歪了一点,但也很不错了。
纱织扶了扶,而后回以一个微笑:“我的荣幸。”
少女的微笑不露齿,嘴角微扬的弧度却很好看。
杀生丸恍惚了一瞬。
也是他的荣幸。
两人沿着河岸往回走。
月牙和邪见坐在河边泡脚,悠哉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意思是,你们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就是地盘?”
“嗯,他们的领主突然复活,事有蹊跷。”
纱织大概清楚了事情前因后果。
豹猫一族本来镇守西方,犬族占据东方的领地,突然有一天,豹猫一族企图掠夺犬族的领地,被斗牙王打败后,于五十年前再次发动战争。
在那场战斗中杀生丸将他们击退,于是结下了梁子。
纱织活在太平盛世,没有经历过战争,但她很清楚一点,无论哪一方获胜都会带来必不可免的损害。
她不能看着豹猫族挑起争端发动战争。
想到这里,突然旁边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
“杀生丸阁下!请务必让我狼野干再为您效力!”
杀生丸看也没看一眼就掠过了他,“不用。”
纱织看了眼坐在路边的大块头。
似乎他和杀生丸认识?
被拒绝的大块头露出一脸的委屈:“杀生丸少爷——”
“狼野干。”
“是!”
“在被砍死之前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