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
她小时候是很喜欢吃桃子的,经常爬到树上摘桃子,但总是被奈绪抓住。
长辈中的哥哥们都对她很宠爱,所以只好让唯一的姐姐奈绪来充当恶人。
奈绪是这群人中最会对纱织说狠话的人,但她并不是真正的恶人,反而她那种藏在凶狠下的温柔更动人心弦。
后来失忆的纱织其实并没有忘记喜欢桃子的习惯,只是在这战乱的年代哪有人还有心思种桃树。
纱织沿途走来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桃树也是山间自然生长的,甚至还未到开花结果的季节。
她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
神殿院子里的那一棵桃树,每到春季花总是开得很灿烂。
怪不得绫绢扇上的纹路状似桃花,怕是跟桃树有关。
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她面前全都放低了姿态,将为数不多的温柔献给了她。
地平线上方的黑暗驱散,伴随着太阳慢慢上升的频率晕开了灿烂的金色。
颜色在层层递进,底下的金色最为灿烂,越往上蔓延就越稀薄,逐渐褪成橙黄色。
这种搭配的渐变色不仅不破坏它的美感,甚至凑出了一种独特的视觉冲击。
“日初!”熬了一宿的纱织目光触及远方的一瞬激动起来,她抓着杀生丸空荡的衣袖兴奋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
杀生丸不解风情地想到,眼神却不由自主跟着纱织手指的方向游走。
纱织兴奋的情绪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她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抓着杀生丸的衣袖。
“你的手臂……”她怔怔地垂下眼眸,“还没有恢复?”
不对。
杀生丸这样的大妖怪都拥有快速治愈的能力,距离断臂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没长回来。
纱织一手摁在杀生丸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进宽大的衣袖里。
她神情严肃,嘴角绷成一条直线,似乎在集中注意力。
杀生丸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身体里游走,不属于他的一股力量却很熟悉,还带着点强势。
杀生丸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纱织的神力进入自己的体内探查。
过了一会,纱织收回自己释放的力量。
杀生丸问她:“你发现什么了?”
纱织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拍了拍杀生丸的肩膀,一本正经道:“你得了不治之症。”
杀生丸的神情空白了一瞬。
纱织立马破防,笑出了声:“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杀生丸:“……”
见他沉下了脸,纱织识趣地见好就收,赶在他发话前错开话题:“杀生丸,你很健康,而且……”
她拖长了尾音打算营造神秘感。
杀生丸看了她一眼,配合地问:“而且什么?”
“而且有个好消息,你的身体里正在凝聚一小部分妖力,外观上看……像是一把刀剑。”
纱织眉眼弯弯,她虽然没有说得特别明白,但以杀生丸的智商不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预料之外的是杀生丸沉默了。
纱织疑惑:“你不高兴吗?”
顿了顿,纱织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你不会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吧?”
那眼神活生生像是在怀疑杀生丸的阅读理解能力。
杀生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除此之外呢?”
纱织愣了愣:“没有别的了啊。”
她和没有防备的人说话总是下意识的回应对方,等到话都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我初步怀疑,你的断臂到现在还没有长出来,就跟你体内的那把剑有关系。”
“怎么说?”
“你的断臂……是被铁碎牙砍断的对吧?”
杀生丸没有否认地点头。
纱织托着下巴苦思冥想。
想了半天也只是底气不足地憋出一句:“或许跟铁碎牙有关系?”
杀生丸又沉默了。
纱织自己猜测他的脸色所表达出来的情绪并不是很高兴。
纱织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要不然我帮你铁碎牙抢过来研究研究?”
“不用了。”他根本不屑。
“那你这是又想到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纱织不解地问,“你自己身体就藏着一把刀,属于你自己的刀,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纱织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她当然看不惯杀生丸这幅心事重重的表情。
“我在想,父亲究竟是知道我有自己的刀,还是仅仅因为犬夜叉需要保护,才把铁碎牙给了他。”
怎么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这些都不重要,你不是你父亲的宠儿,但你是上天的偏爱,你引以为傲的天资是你人生的起点,却是犬夜叉永远到不了的终点。”
纱织往前一步,拦在他面前,郑重其事道:“杀生丸,我希望你能走出你父亲的阴影,你是真正的强者。”
纱织可以理解杀生丸对斗牙王的敬仰,正如她对宫崎的感情一样。
但这两者又有不同之处,宫崎将所有的仁慈与宠爱都给了纱织,她并不缺乏安全感。
斗牙王的做法着实让人心寒,犬夜叉天生的残缺本就怨不得旁人,他仍旧不顾杀生丸的感受掠夺了他的继承权。
他就应该告诉杀生丸真相,杀生丸也不至于不理解他的用意。
一碗水端不平就是他作为一名父亲的失职。
大概人与人相处久了真的会避无可避地产生感情,即便不是爱情。
纱织本来就护短。
斗牙王怎么偏心真爱的儿子纱织不在乎。
前提是不能损害杀生丸的利益,否则纱织也不在乎他是杀生丸的父亲。
少女背后是日初,焕发着耀眼的金光,从杀生丸的角度看,她周身像是镀了层滤镜。
杀生丸心头一颤。
神明说。
那些都不重要。
斗牙王也好,铁碎牙也罢。
他的天资就是上天对他的偏爱,是犬夜叉一辈子到达不了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