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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夫茨伯里大街充满了烟火气,黄黄的银杏叶从头顶飘下来,抖落在艾薇的风帽上。
街边有许多艺术家热衷于给行人画油画,手上脸上都占沾满了五彩斑斓的颜料,眼里透出专注的光。
很多人都围拢在那里观赏,不时发出惊艳的赞叹,让整条街道安静与热闹交织。
“我从前上绘画课的时候在这里写生过。”坎贝尔勋爵感慨,“可惜我画技差劲,那幅作业被判了B。”
“没关系,上议院选举可不看您的绘画水平。”
坎贝尔勋爵被逗笑:“这么说来,连绅士必备的剑术也是无用功。”
“那也不是不能这么理解。”艾薇说,“但人终归要做些无意义的事的,不然就成了刻板的规矩机器。”
坎贝尔勋爵连忙点头表示同意,突然指向远处的一道人影,惊奇道:“哎,那不是克拉伦斯小公爵吗?真巧啊,在这也能碰到他。”
艾薇抬眼看去,果然看见一身天蓝大衣的凯文正在街旁画画,神情很专一,看视线像是在描摹街角一处教堂的尖顶。
可能是浅色衣服瞧得明显,衣摆和身上已经被颜料染了好几个色调,白的棕的深绿的都有,勾叠在一起倒像是创意。
艾薇和坎贝尔勋爵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好像还没有注意,直到坎贝尔主动向他打招呼:“上午好,克拉伦斯公爵少爷。”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从画架里抬起头,认清两人后,眼神里掠过一道错杂难辨的光。
“你们好,坎贝尔勋爵先生、莫宁顿伯爵小姐。”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艾薇也看不清他的目光,因为打完招呼后他就又立即陷入他的画作里了。
“早就听说小公爵很热爱画画,现在事务这么繁忙,还能抽空过来写生。”坎贝尔勋爵感叹,“不过听说您最近也事务缠身,百忙之中被我叨扰,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您真是太客气了,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在忙收购葡萄酒的生意。”
拐拐绕绕这么多圈,终于来到正题,艾薇忙趁机提起。
“不瞒您说,我对您这些天忙碌的事情有所耳闻,今天正是为此而来。”
艾薇按捺心里的暗喜,面上不动声色:“请说。”
“近期酒市场行情很差,我正好也要那一地窖白葡萄酒也没什么用处,不如送给您。”
他这么豪爽大方,让人很难不相信他是不是在刻意用送礼博取美人欢心。
艾薇忙推辞:“那可不行,该买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少,这样,您开个价,我不会皱一点眉头。”
“我愿以十克朗一千厘升的价格卖给您。”
这价格和白送并没什么本质区别,语气还相当坚定,艾薇很难相信他不是在讨好自己。
果然,主动送上门的猎物就是更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