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欣克利,天气比哥谭市区还要来的阴沉。
火车站外站着一名白发的少年,脚边放着一只旧皮箱子,帽檐压得低,看不太明白到底生的怎么样,但身姿就不太像是南欣克利矿工的儿子。
不是本地人。
售票员看了一眼,懒懒地收回目光。一般这样的人不会在这儿久留的,这人要是抱着其他目的来,自然有上面的人搞定,没必要他去多关注。
虽然是这样想着,售票员还是拨出了那通给上司的电话。
少年坐着前往南欣克利镇区的陈旧大巴走了。
这一路上陆续有人关注着这个和整个南欣克利甚至是哥谭都格格不入的人。
售票员后来回想起来倒是明白当时为什么他会吸引如此多的注意了。他该活在大都会、星城这样的地方,再不济也是纽约,而不是哥谭。
灰暗的地方如果照进了一缕阳光,会刺眼的。
“您好。”少年——也就是乔装成落魄画家的阿贝多脱下帽子,微微弯腰询问道,“请问南欣克利的温利恩镇长家在什么地方?”
大巴司机局促地挠挠头皮,“镇长?我、我只是个开大巴的,我不知道。”
“那您知道□□在什么地方吗?”阿贝多又问。
这回大巴司机回答了他,“就坐我这辆车就行了,到了喇叭会报地名的。”
少年弯腰提起脚边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护着它坐在窗边。
大巴车嘎吱嘎吱地开动了,走一段路停一段时间,上车的男人都穿着工服,女人也少有穿裙子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选择离窗边的阿贝多远一些。
汗臭、脚臭和劣质的胭脂水粉的刺鼻味一直折磨着阿贝多灵敏的嗅觉。
直到大巴停在一片空旷的水泥地上,下面上来了一个面色红润的胖女人。
“诶呦,我说你开车记得开窗户!”胖女人冲大巴司机嚷了两句,招呼着众人推开玻璃窗。
安安静静地靠在窗边的阿贝多就像只鸡群里的白鹤,吸引了胖女人的目光。
她坐到阿贝多前面的位置上,言谈举止上不把自己当外人:“我叫翠碧丝,小兄弟是干什么来的?怎么来坐了这糟老头子的大巴?”
“我叫阿贝多,是来写生的。”阿贝多露出乖乖学生的微笑,“听说南欣克利有很多的矿洞,某些矿洞还很具有赛博朋克的感觉。”
少年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而且听说镇长不是在找温利恩小姐的油画老师吗?我要是能被聘中,正好也算是、算是有了颜料钱。”
他仿佛在为自己钱袋空空感到难为情。
翠碧丝不疑有他,甚至还有几分意料之中。她热情地指路:“你第一次来,要不要我带你去?我家一直是给温利恩家族做扫洒佣人的,这条路可熟悉的不得了。”
文雅的少年面上一派天真气,仿佛别人说什么都信。
大巴司机最后一次敲了到站的铃声以后,碧翠丝就给少年带了路,引他到南欣克利中心的温利恩大宅中去。
阿贝多状似忐忑地询问她,“您知道温利恩小姐是个什么样性格的女生吗?”
碧翠丝看他实在是不安,怕他临到了大宅前边儿又退缩,让她在温利恩的主人们面前丢脸,只好同阿贝多说了几样不太要紧的说。
“温利恩家族有两个小姐,你可不要弄错了。大小姐伊莎贝拉才是需要聘请油画家教的那一位,二小姐薇薇安今年十二岁,只喜欢珠宝首饰,是不屑于读书的。”翠碧丝小声说。
她随后又轻轻的自言自语:“其实要不是恩格先生失足落水,大小姐也没必要请家教。”
阿贝多耳力极佳,硬是听见了翠碧丝的话,但却没有追问,只是顺着之前的问题说下去,“那伊莎贝拉小姐到底是什么性格的?”
“伊莎贝拉小姐因为意外失去了视力,脾气有些反复,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提起了温利恩,要翠碧丝张口说话就像挤牙膏一样,完全不是之前车上的伶牙俐齿。
碧翠丝带着阿贝多绕过□□大楼,稍稍走了两步就是温利恩大宅。
这布局既像是温利恩大宅紧紧依附在大楼旁,又像是占地广阔的温利恩牢牢把持住了大楼的三面,就留下一个口子供人员出入使用。
阿贝多拎着他的’宝贝‘箱子等在大宅门口,旁边还有好几个年岁不一的人陪着一起等。